姚容解释道:“它的气息很干净,应该是只新生的小鬼,没沾染过什么怨气,带回去看看吧。”
姚容用张天师的手机,给天师盟那边发了条信息,随后起身环顾四周,挥手将屋内的阴气都打入张天师体内。
他顿时发出一声凄厉得不是人类的叫声。
确切地说,他现在也确实不像人类了。
一棵槐树稳稳在他的心脏处扎根,树根顺着他的血管一路攀爬,在他全身扎出了遒劲有力的树根。
当心脏开始跳动时,这些树根也跟着一起砰砰跳动,枝叶也在轻轻晃动,透露出一股愉悦的气息。
格外瘆人。
谢逸年看得头皮发麻,觉得张天师这个模样也太凄惨了些。但转念一想,要不是有姚女士在,现在被槐树扎根的人就要变成他了,如今张天师落得这般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姚容拍掉手上浮尘:“行了,我们走吧。”
“好,不过这回您能不能别拎我衣领了?”
姚容拎起他的衣领,笑问:“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谢逸年:“……”
姚容就是跟他开个玩笑而已,松手,拽着他离开了。
在她离开之后,那些藏在瓶瓶罐罐里面的鬼物又重新爬了出来。
他们尝试了好几次,都无法离开这个房间。
在放弃逃离后,他们就将目光放在了张天师的身上。
“他体内的那股阴气,好香啊……”
“我好饿啊……”
“天师盟的人就要来了,魂飞魄散之前,我们怎么也要再饱餐一顿。”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他让我死得好疼啊……”
不知是哪只鬼先动了起来,紧接着,屋子里所有的鬼都朝着张天师扑了过去,咀嚼啃食的声音和凄厉哀绝的惨叫在屋内经久回响。
两个小时后——
谢佐、谢川还有一名驻扎在D市的天师盟成员走进别墅,左手持符右手握剑,一步步向地下室逼近。
但当他们推开地下室的门,看清里面的场景后,顿时面面相觑。
他们不是没见过惨烈的死状,死得像张天师那么惨的,还真是少见。
浑身血肉都被啃食光了,只剩一具白骨。
白骨之上,一人高的阴槐树枝繁叶茂,亭亭如盖。
很显然,张天师被他手底下的鬼物反噬了。
他手底下的鬼物,在吃光他之后,又全部被关在了陶罐里,像是专门等着谢佐他们过来签收处理般。
“这就是你们下午上报的邪天师?”
天师盟来人难以置信。
他都做好了要大战一场,甚至因公殉职的心理准备了,结果,这才不到六个小时吧,邪天师就以这么惨烈的方式横死在了自己的地盘上。
“是谁杀了他?”谢川拧眉。
谢佐:“有没有可能是下午救了谢逸年的那个天师。”
谢川:“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他们是怎么知道邪天师存在的?
谢逸年说的。
眼下谁和邪天师的仇恨最大?
还是谢逸年。
谢川又道:“这些鬼都是被邪天师饲养的,邪天师如果死了,他们也离死不远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为什么要背叛邪天师?一定是那个杀了张天师的人做了什么手脚,才会导致了这种结果。”
谢佐和天师盟成员对视一眼。
这一点他们也想到了。
但这种手段未免太凶残了些,不似正常天师能使出来的。
谢佐把地下室全部搜查了一遍,苦笑道:“对方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搜刮走了,却给我们留了那么大的烂摊子。”
天师盟成员长舒口气,倒是看得开:“人是对方杀的,对方拿走东西也很正常。”
谢佐道:“也对,那我这边就联系蒋警官过来。”
在谢佐联系刑警时,谢川继续在地下室里转悠。
片刻,他在那些瓶瓶罐罐面前站定,抬起手来摸了摸。
“怎么了?”谢佐问。
谢川推测道:“其它地方的灰尘都堆积起来了,唯有这里很干净。杀了邪天师的人拿走了一个很小的瓦罐。”
天师盟成员补充道:“那人应该还带走了邪天师的手机。我找遍了整栋楼,都没找到他的手机。”
“对方应该是想要追查什么事情。”谢川推测道。
谢佐说:“看来我们明天得去找那位谢逸年小友问问情况了。”
谢川点头,忽然弯下腰来,从夹层里抽出一张身份证:“张永元?”
“张永元?”天师盟成员惊道,“难道这个邪天师,就是当年杀了太虚观老观主,又杀了周家天赋最出众的周辽的那个?”
谢佐与谢川对视一眼,谢佐道:“应该没错了,马上把这件事情上报给天师盟,再联系一下太虚观和周家吧,让他们派人过来核实张永元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