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楚江泛月他们这会儿还在晒谷场, 姚容直接将自行车推出来,先载着蕊蕊妈赶过去。
她们到晒谷场时,那里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江泛月挡在姚蕊蕊和姚苗苗身前,昂着头与姚良材等人对峙,衣服、胳膊和头发上都沾了不少谷粒, 模样看着有些狼狈。
不过姚容仔细打量一番,稍微放下心来。
没看到有什么伤口。
她又去看姚蕊蕊和姚苗苗,见两个孩子也没大碍,才往姚良材那边扫去。
和江泛月比起来,姚良材的模样就凄惨多了。
裤子被擦破了,手掌和脖子擦伤, 嘴角和脸颊挂彩, 浑身上下沾满谷粒,仿佛整个人都在谷堆里打过滚。
“月月妈和蕊蕊妈来了。”不知是谁嚎了一声, 人群纷纷把路让了出来。
江泛月一看到姚容,脸上露出如释重负之色, 刚刚还紧紧绷直的脊背也随之放松下来。
“妈妈……”她小声道。
姚容抚去挂在她眉毛上的谷粒, 又确定了一遍:“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我没有受伤,就是苗苗……”江泛月低下头, “苗苗为了维护我, 被姚良材用石头砸伤了后背, 我刚刚检查过了,留下了很大一片淤青。”
蕊蕊妈吓了一跳:“苗苗, 哪儿伤了,给大伯母看看。”
“没事。”姚苗苗挥挥右手,骄傲道,“月月姐姐给我呼呼过了,已经不痛了。”
蕊蕊妈哭笑不得,拉着姚蕊蕊走到旁边,详细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哭嚎声从人群外传了过来。
“哎呦,我家良材怎么伤成这样,是哪家小兔崽子敢对我儿子动手,我在家都没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要是把我家良材打出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赔得起吗。”
姚良材妈妈走到了姚良材身边,满脸心疼地抚摸着姚良材的伤口,嘴里还不忘阴阳怪气。
“良材爸一直念着村里人,一有空就带我们回村里探亲。可这才刚回来,我儿子就伤成这样了。难道我们搬出村里住就不算村里人了吗,大家一定不能帮亲不帮理啊。”
“良材,告诉妈,是谁欺负的你。”
有了他妈撑腰,刚刚还唯唯诺诺、不敢说话的姚良材重新变得趾高气扬:“是江泛月!她把我摁在地上揍了好久!”
话落,姚良材妈妈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围观群众就先发出了嘲笑声。
两个孩子都是在村里长大的,品性如何,村里人都有眼睛。
“你长得那么壮实,月月长得那么瘦弱,她是怎么把你摁在地上揍的?”
“就是,月月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什么性格我们都清楚,别说打人了,我都没听她说过脏话。”
“我们一定帮理不帮亲,不过在帮忙之前,你先把事情全部都说清楚。”
听着这些长辈们维护的话语,江泛月心底有暖流淌过。
原来她的身边,是不缺少关爱的。
蕊蕊妈拉着姚蕊蕊重新走回来,满脸怒火。她身为长辈,也没去指责姚良材,而是把所有怒意都对准了姚良材妈妈:“你儿子拿手掌那么大的石头砸苗苗。他现在砸到了苗苗的肩膀,如果他砸得再歪一点,砸到了苗苗的脖子或者苗苗的头,那问题就更大了。”
别说围观群众了,就连姚良材妈妈都被吓了一跳。
她原本正和她老公在村长家里喝茶,但村里人来说她儿子被人打了,她就急急忙忙踩着自行车赶了过来,具体发生了什么还是一头雾水的状态。
知子莫若母,瞧见姚良材眼神闪避的模样,姚良材妈妈就知道这是真的。她心中也暗暗觉得不好办,这个石头要是砸到江泛月还好说,怎么偏偏砸到了姚苗苗。
姚良材嘟囔:“我不是故意砸姚苗苗的,只是石头砸歪了。”
江泛月原本很怕姚良材。
这么多年来,姚良材给她造成了很多心理阴影。
直到刚才,她把姚良材摁在地上打,姚良材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她彻底看轻了姚良材欺软怕硬的本质,就不再害怕了。
于是江泛月冷笑一声,反驳道:“你一开始想砸的人是我吧。难道你砸中的人换成了我,你就没错了吗?”
“也是,你完全没觉得自己有错吧,如果不是因为苗苗是你血缘关系很近的表妹,你甚至觉得砸中苗苗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一番话,将姚良材的小心思揭露得一览无余。
围观人群也恍然大悟,看着姚良材的目光变得更奇怪了。
姚良材被看得心中窝火,指着江泛月骂道:“我砸你是因为你恐吓我,说我会承担代价什么的。”
姚良材妈妈也怒了:“好啊,你敢诅咒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