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折立刻意识到,白涧宗是嫌弃自己在公侧待了这么久,有味。
他自己感觉还好,但也不想触霉头,便装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白先生,我真的好怕,差点就是我喝了那瓶水……”
里间的萧玖:啊对对,你没喝,你给我喝了。
白涧宗没理燕折,调转轮椅就要离开。
燕折一懵,表情都忘了管理:“萧玖……不管了?”
白涧宗冷漠道:“他金主都不管,我管什么?”
萧玖闻言,表情一片凄凉。
燕折犹豫了下,试探道:“我能把他带回去吗?”
“理由?”
“他是喝了我递的水才这样的……”
白涧宗没回答,消失在门口。
燕折估摸着,白涧宗应该是默认了。
他道:“走吧,别emo了。”
萧玖脸上的潮红都退了很多,被白涧宗那句“他金主都不管我管什么”伤得够呛。
他知道白涧宗一定联系过秦烨,明明秦烨就在明日俱乐部附近,却都不愿意来接他,是不想耽误约会吗……
也许,这段关系该结束了。
腿被踢了一脚,萧玖痛得一嚎:“连你也欺负我!”
“……”燕折无语,“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萧玖气若游丝:“没力气。”
燕折张口:“张三——”
张三很快进来,扛起萧玖搬进他开来的车里,燕折想跟白涧宗好好解释下事情不是看起来的那样,但白涧宗坐的另一辆车,并拒绝他上车。
燕折:“白先生……”
白涧宗冷冷地看着他:“你脏了。”
燕折手足无措道:“我……我没有被人碰,您相信我……我很干净的。”
白涧宗嗤笑了声。
“除了您,我不想要被任何人碰……”燕折一副还没从惊吓中回神的姿态,“我、我能待在您身边吗?”
“不能。”白涧宗拿起手帕,捂住口鼻,面无表情道,“你熏到我了。”
燕折失落地低头,一转身,就面无表情地唾弃:矫情!
他掏出手机,给白涧宗增加了备注的长度——
【浪荡且矫情的狗东西。】
回到自己的那辆车,燕折没管后座的萧玖,而是询问张三:“刚刚周围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吗?”
张三低声道:“确实有几个混混姿态的人在附近徘徊。”
燕折心里一紧。
在公侧等白涧宗的时候,他就让张三去周围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既然想害他,总不可能下完药就没后续了。
可当时教练递来了两瓶水……下药的人要怎么确定他一定会拿到有问题的那瓶水呢?
燕折回忆了下当时的情况,那个枪击教练确实有递水的动作,但是他接过第一瓶水后又立刻抢了第二瓶水……
嘶。
他记不清自己递给萧玖的是哪一瓶了。
到底是谁想坑他?
连接太阳穴的某根神经抽了一下,头又开始痛了。
燕颢嫌疑最大毋庸置疑,燕驰明想和白家联姻从而壮大燕家,但因他而破坏,必然也不会轻言放弃。
还有一些隐性人物,在书里杀死原身的姜天云,那个在商场卫生间与燕颢play的神秘角色,教他射击的白成柏,乃至白涧宗父亲杨岁安、杨家那边的人都有可能。
燕折很想仰天长啸一声:总有刁民想害朕!
“那几个混混抓到了吗?”
张三含蓄道:“已经报告给老板了。”
燕折唔了声,放下了心。
如果白涧宗都查不出来,自己估计也不行。
折腾了一天,燕折也累了。
他闭上眼睛小憩,听到张三和白涧宗通了个电话,他努力睁开眼睛想偷听,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不出意外又做梦了,只是这次的梦很清晰。
工地裹挟在浓稠到化不开的夜色中,姜天云站在碎砖乱瓦中,吐出一道道烟圈。
对面站着一个隐藏在夜色中的人,看不清脸。
“解决燕折,我能有什么好处?”
“解决他,颢颢就是你的。”
“……他那么多情,会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
对面的声音也像蒙了雾,很朦胧:“我自有办法让他会心甘情愿。”
姜天云吸完最后一口,将烟头扔在脚下,慢慢碾灭:“你怎么确保燕折一定会来赴约?”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他一定会来……”
姜天云深吸口气,下定了决心。
他转身,看向远方朝工地奔赴而来的单薄身影。身后的指使者也慢慢与夜色融为了一体,消失不见。
画面一转,燕折脱离了旁观者视角,他正被姜天云按着肩膀,背硌在生硬的钢铁上,无力地挣扎着。
一道惊雷划破天空,暴雨倾斜而下,砸得他都睁不开眼睛,豆大的雨珠浸透了衣服,流进口鼻,划入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