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折没想明白,下意识去摸手机想搜索一下华安彤的生平,又发现手机不在身边,落老夫人之前烧香的厢房里了。
没手机就没安全感,燕折忍不住地想会不会有白涧宗发来的信息?可转念一想,就算有又怎样,才晾一个小时而已。
磁带dv倒是一直挂在胸前,他犹豫了会儿,翻身做了个深呼吸,按下dv的回放键。
最初只有一片黑色。
燕折还以为是磁带坏了,莫名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他抬手拍拍摄像机,下一秒屏幕里就出现了画面——
昏暗的光线下,隐约可见前方有一道模糊的背影。
燕折呼吸一窒,猛得盖上屏幕!
等他平静下来,才听到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还有浮在脸上的细密汗珠。
他闭上眼睛,抬手抹了把脸,在心里对自己说:总要面对的。
不论是哪个燕折,都要面对属于他的真相才行。
燕折再次打开摄像机,注视着里面的画面。
磁带录制的视频有很重的颗粒感,如今不少人都喜欢这种做旧的复古风格,甚至会有导演专门模仿这种抖动的拍摄风格。
但视频里,躲在摄像机背后录制的苏然显然是因为慌张而抖动。
视频时间应该是夜晚,镜头跟着远处的背影进入了一道藏在假山后的隐秘石门,紧接着便是几乎没有边际的黑暗。
苏然不敢靠太近,一直小心跟着,磁带dv应该挂在他脖子上、并借衣服的遮掩在拍摄,因为偶尔会有摆动的衣服拉链闯入镜头。
走了一段很绕的路,视频里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一个巨大的金丝笼突然出现,周围都是黑暗的余韵。
而笼子中间赫然有个女人。
视频镜头被当时拍摄的苏然小心拉远,那个女人的脸陡然放大,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安静地靠在床头注视着空气。
看清女人脸的一瞬间,录制者的呼吸陡然急促,连带着正在观看视频的燕折呼吸也急促起来。
燕折完全没有意识到眼角已经湿润,一滴泪水顺着太阳穴滑进了头发里。
是白茉。
是已经不甚清醒的白茉。
磁带特有的质感完美展现了白茉的易碎与凄美,就像一尊失去了灵魂的精致玩偶。
燕折好像明白苏友倾为什么要等发妻死亡一年后再绑架白茉了,因为他要给白茉打造一个精美的牢笼。
视频里的苏友倾走进金丝笼,点燃了桌台上的油灯。
暖黄的灯光倒映在女人眼底,下巴被一根粗糙的手指拨起,她依旧一动不动。
“别这样……”苏友倾叹息着,声音也带着沙沙的质感,“亲爱的,我给你带了礼物。”
“……”
苏友倾弯腰,额头抵住白茉的额头,并轻声呢喃:“我们亲爱的阿白即便没有你,也依旧很耀眼呢。”
他缓缓蹲下,将一张从报纸上剪裁下来的照片放到白茉腿上。
彼时白涧宗还没遭遇车祸,双腿完好,虽然冷淡,但不似如今一般阴鸷。
“要吗?不要我就收走了。”
一直沉默的女人终于动了,她一把攥过映有白涧宗照片的报纸塞到枕头下,全程眼神与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亲爱的,你很久没说过话了。”苏友倾背对着镜头,拿起兜里的指甲剪给白茉修剪指甲。
视频晃动了两下,拍到了这个金丝笼里的全貌,除一张床之外就只有栓着白茉脚踝的铁链,杜绝了可以使用外物自杀的可能。
苏友倾指甲剪得专注又细心,就像一个真的在呵护爱人的好伴侣。即便白茉一句话也不说,他也温和地说个不停。
说最近周围发生的事,说白涧宗初入清盛又有了什么作为,说哪家千金公开追求白涧宗被拒……等等。
“有这样好看的母亲,挑选配偶的目光自然高涨。”
“肚子好像涨起来了。”苏友倾自言自语地摸摸白茉小腹,“是不是想去厕所了?我抱你去好不好?”
白茉依旧做出任何反应。
躲在摄像机后面的苏然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整个人抖得不行,导致镜头也特别晃。
“亲爱的,你总是这样叫我很苦恼啊。”苏友倾站起身,高大的影子瞬间将白茉笼罩其中,他玩味一笑:“既然不想去,那就不去了,就*在这吧。”
他将单薄的白色身影推倒,倾身压上去。
现实里的燕折猛得捂住耳朵,就像过去做过无数次一样,不想听、不想看。他甚至有些反胃,爬起来跌跌撞撞冲向卫生间,趴在马桶边生理性呕吐。
刚抬起头,胃酸下去了些,一些恶心的画面就涌入了脑海。
“茉茉,你听话,别逼我在我们的崽崽面前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