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折走近一步,正要把刚打完的话给白涧宗看,就再次被拐杖顶到肚子。
“……”
他删掉刚刚输入的“你别把对苏友倾的怒气发泄在我身上”——
这句话着实有些过分。
虽然白涧宗经常生他气,但确确实实从没真的对他怎么样过,除了时不时的恐吓之外。
自己选的未婚夫还能怎么办,宠着吧。
燕折重新输入:那我能靠近您吗?
“一米。”
燕折撇撇嘴,拿起枪,快速地卸下弹夹并装弹。在和平时代,学会枪击并没什么卵用,纯粹就是有钱人的一个爱好。
燕折虽然没钱,却也觉得很不错,能在必要时候发泄心里的郁气。
特别是白涧宗。
狗东西真不该放弃这项爱好的,多发泄发泄,说不定就不是这样了。
白涧宗看着燕折的动作,点评道:“很熟练。”
燕折当然熟练。
其实他每次来这练完散打后,都会玩会儿射击,某种程度上也不算完全的新手了。
但这是他第一次来户外射击馆,还是暴雨天。
他单手拿枪,单手打字:我还以为我做的所有事都在您掌控之下呢。
白涧宗睫毛一颤,朝不远处扔纸飞盘的工作人员抬了下手,随后正回视线,道:“我那么闲?天天管你做了什么?”
燕折不置可否地翘了下嘴角,却也错过了半空的飞盘。
白涧宗单手拿枪,朝着那侧即将落地的飞盘扣下扳机,“砰”得一声——
虽然只打到了边角,却足以燕折嘴巴张成O字了。
要知道现在是雨天、大风,还是只比巴掌大一点的移动标靶,在好些年没碰过射击的情况下命中,真的非常厉害。
白涧宗也为此付出的代价,因为姿势没摆正,枪把抵住的肩膀被震得发麻。
“专心点。”白涧宗说,“别让任何外在因素分散你的注意力。”
燕折试图瞄准第二个飞盘,还是空了。
他空的飞盘,白涧宗会开枪补上。
“我可以把禁言推迟到明早开始吗?”没等白涧宗答应,燕折就自顾自地说起来:“您应该多来来的。”
白涧宗放下已经举起的拐杖,淡漠地问:“来做什么?”
燕折:“来释放压力。”
白涧宗扣下扳机,解决掉燕折遗漏的标靶:“没必要。”
燕折继续瞄着,他根本就没指望打移动飞盘,一直在瞄远处的静止标靶。他再次扣下扳机,也不知道打中没有,反正打就对了。
燕折认真地说:“以前可能没必要,以后多来来吧。”
白涧宗没什么情绪地问:“为什么?”
燕折:“因为我喜欢。”
“……”白涧宗冷冷道:“你还是从现在开始闭嘴吧。”
燕折笑了起来,乐得不行。
他突然说:“借我一个人吧。”
白涧宗问:“干什么?”
从棚檐坠下的雨珠已经打湿了燕折的手,他放下枪,回答道:“去拍点照片。”
“谁的?”
“燕颢的。”燕折说,“本来好些天前,我找萧玖要了一个专注豪门八卦的狗仔电话,告诉了狗仔燕颢今天会去做什么,让他拍点照片曝光让燕颢身败名裂。”
“让张三去。”
燕折放下枪,问:“您为什么不问我已经给狗仔爆料了还要找您借人?”
白涧宗面无表情,说了很长一段话:“因为你现在知道了当年很可能是燕颢帮助你离开了苏家,尽管他并不知情,但他确实因为你才做了这么多年的植物人。”
“——所以你愧疚。”
“您可真是好蛔虫!”燕折赞美着,安静了会儿又说:“燕颢除了想抢走您以外,他好像也没对我做过什么。”
燕折对燕颢的讨厌源于自己看过的小说剧情,当然,燕颢本人也很讨厌,可那并没有影响到燕折太多。
如果不是燕驰明,如果不是苏友倾,燕折和燕颢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互不干扰。
白涧宗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冷哼:“那是因为他蠢,也没能力做什么。”
“所以我决定还是先拍点照片握在手里,以防万一,不过燕颢今天不一定和我看过的小说剧情一样会去那个地方见那个人。”
燕折想了想,问:“燕驰明支持他去拍节目,当明星……他是不是不可能继承家业了?”
白涧宗“嗯”了声:“没有谁会让一个在外抛头露面的戏子当继承人。”
他的语气毫无歧视的意思,但这句话本身就带着浓浓的轻视,也是实话。这个圈子最看不起当代的明星、歌手、模特等职业。
燕折说:“我有点想不通。”
白涧宗:“什么?”
燕折:“不管燕驰明知不知道苏友倾的真实为人,他都一定不是好人……他真的会让大姐继承公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