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折眯起眼,气得牙痒痒。
驾驶座上的俞书杰第三次回首,白涧宗和燕折听起来像吵架,又像调情,他真不是故意要打断,但——
“老板,燕少爷,前面有交警。”
燕折一秒翻回原位,快速插上安全带,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最离谱的是,交警还是原来那个交警,他们开的还是同一辆车。
不出意外被拦下了:“靠边停一下,测酒驾!”
俞书杰朝酒精测试仪吹了口气,交警朝车内瞄了眼,很快认出了他们:“又是你们啊?”
燕折矜持地嗯了声。
交警打量了一下笑道:“这次不错,还系了安全带。”
燕折:“嗯!”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早十秒你就能看到我坐他腿上了。
俞书杰自然没有喝酒,顺利地被交警放离。
后视镜里,交警的身影逐渐变小,不断拦车测试酒精度数,直到在霓虹夜色下成为一个不起眼的芝麻点。
白涧宗冷不丁出声:“苏友倾可能是带走妈、当年那场车祸主始者的推论,祖母需要知情。”
燕折:“……”
白涧宗语气平静,却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错觉:“家里在医疗行业和他们家有不少合作,不论是不是苏友倾谋划的,家里都要提前做好准备。”
说是“做点准备”,燕折却感觉下一句就是“赶尽杀绝”。
苏友倾要解决,苏家也要解决。
“那带我一起回老宅不行吗?”
车子已经驶入了地下车库,缓缓停在一栋居民楼前。
俞书杰下车,帮燕折拉开车门。
燕折和白涧宗对视了会儿,明白了。
他看看俞书杰又看看白涧宗,将无理取闹发挥到了极致:“带他都不带我?”
白涧宗油盐不进:“张三李四在电梯那,不用担心安全。”
燕折甩手下车,头也不回道:“你俩过日子去吧!”
俞书杰沉默一秒,目前这辆车上就他一个保镖,另一个留在了孤儿院。不出意外的话,燕少爷口中的“你俩”指的就是老板和他。
……一个人上班真挺无助的。
白涧宗冷冰冰道:“还在那杵着干什么?开车!”
“……是。”
听到车子离开的声音,燕折也没回头,张三李四果然在电梯口等着:“燕少爷。”
燕折摆摆手,一进电梯,便有些无力地靠在墙上。
脑子都是恍惚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孤儿院的事?
白茉?苏友倾?
还是随时可能失控的白涧宗?
好像都想了,又好像都没想。
他缓缓走到大门前,打开聊天记录找前些天白涧宗发给他的密码:926943。
输入到一半他便停下了,犹豫地给叶岚君发去信息。
白上加白:叶医生,明天有空吗?
叶子:本来没有,现在有了。
燕折还没来得及回复,那边就打来语音电话:“俞先生和我说了今天的事,本来今晚要走的,但现在机票取消了——你怎么样?”
“我还好……”
“那就好,先好好睡一觉,明早见。”
燕折安静了会儿,迟迟没挂电话。
叶岚君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还有别的事吗?”
燕折突然道:“叶医生,给我催眠吧。”
“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催眠——”叶岚君还是那句话,“你的意志并不脆弱,并且潜意识里似乎并不接受催眠这件事,本人抗拒的情况下,治疗效果不会好。”
这都是在第一次接触中做出的判断。
抛开燕折会突然流泪、陷入年少时的处境与人格外,他比任何人都正常,性格也较为坚韧。
从经验上来看,他并不是一个需要催眠治疗的人。
“我现在不抗拒了。”燕折一边输入最后三位密码,一边问:“今天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我有什么问题吗?”
叶岚君:“没有,你很健康。”
各种意义上的健康,脑部CT、内分泌、包括心理量表都太正常了。
“可我一点都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燕折打开门,屋内的陈设还和之前一模一样,他换上拖鞋,“您能告诉我吗?”
叶岚君反问:“白总没告诉你?”
“没有。”想到白涧宗不肯带自己回老宅,燕折就来气,“我对这件事应该有知情权吧?我想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好吧。”
叶岚君如他所愿:“你昨晚在逗猫的时候出现了明显的应激反应,有幻听幻视的情况,并掐住了小猫的脖子。”
燕折呼吸一滞:“大白被我掐死了!?”
“大白?”叶岚君迅速反应过来这是猫的名字,她安抚道:“没有,大白很好。”
燕折掐入掌心的指尖这才缓缓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