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缠着要嫁给我(131)
傅誉之又取了一只瓷盏, 给自己倒水,水声哗哗, 少年微垂着睫, 声音平淡又清浅,“因为你说过, 你不喜欢。”
他本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坦诚相告。
但她今天说, 她不喜欢。
不喜欢那样的人,不喜欢那个他。
杭有枝端着水盏就是一顿:“?”
我说过?
杭有枝在脑子中迅速搜索了一遍,最后锁定了她中午在醉仙楼时说的那一句话。
于是问:“是跟那位摄政王有关吗?”
傅誉之垂睫喝了口水,默了片刻,才微点了下头:“对。”
他不想欺骗她。
杭有枝得到肯定的回答,反而更迷惑了。
她实在是难以将那位专权恣睢的摄政王,与她的傻白甜傅之之扯上关系。硬要有什么关系,那应该是他们都杀过很多人。
难不成,杭有枝微蹙起眉,“你认识他?”
杭有枝这样一问,傅誉之瞬间不知道怎么答了。
他不想欺骗她,但又不敢告诉她真相。
告诉她真相的话,她可能会立马就讨厌他,离开他吧。
傅誉之垂着睫犹豫了很久,最后放下瓷盏,抬眸看向杭有枝,笑了笑,取了个折中又模糊的回答:“对,我认识他,认识了很多年。”
是他认识最久的,最熟悉又最陌生的自己。
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他就是个胆小鬼。
“!!!”
杭有枝一听,吓得手中的水盏都掉了。
哐当——
清脆又尖锐。
她还在目瞪口呆地看着傅誉之,那瓷盏已经从她的指尖落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那白瓷盏碎成几瓣散在一滩水中,有一种覆水难收的美感。
傅誉之垂睫看着那一滩碎瓷片,眸光暗了暗,仿佛那碎瓷片扎到了他的心口,一种苦楚让人难言。
杭有枝看到傅誉之那低着头眸光暗淡的模样,也不管内心受到的惊吓有多大了,连忙伸手过去紧紧抱住他。
“没事没事,这不是你的错。”
她该想到的,傅誉之家也在京城。
又剑术高超,收入不菲,许是以前为那位摄政王杀过人。
这乍一看很吓人,可细细想来,她的傅之之不过是个可怜的打工人罢了。
他确实有着不算光亮的过去。
但现在,他是她的傅之之。
她喜欢他,跟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将来还要娶他,与他百年同舟。
他勤劳勇敢,温柔善良,诚实可爱,可以不必腥风血雨,不必暗无天日。
她要他,从此堂堂正正。
傅誉之被杭有枝紧紧抱着,身前拢着炽热如火的体温,耳侧萦绕着温柔如水的安慰声,心中被碎瓷片扎到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
她原谅他的过去,为他扫去三冬雪,拂走剑上霜。
可他还有所保留,还有所顾虑。
“要是有一日,我真的做错了什么,该怎么办?”傅誉之反抱住杭有枝,垂着眸子,轻声问道。
要是有一日,她发现了真相,他该怎么办。
她会原谅他吗?
这一问,杭有枝也不知道该怎么答了。
做错?哪方面的过错?
这个问题太过于宽泛,以至于让人不知道从何答起。
她只知道,有些过错可以被原谅,有些不可以。
两人相拥着对方,却有两颗心,都有各自的考量,都各自沉默着。
并且这沉默像是洒满金色暖阳的漫漫午后,没有落暮,没有尽头。
好在,门外突然落进来了一道声音,打破了这沉默。
“掌柜的,你前些日子订的衣裳隔壁的给送来了。”
杭有枝闻声,连忙松开傅誉之,转身往门外看去。
接着就见赵财捧着个包袱,从门外走了进来。
赵财一进门,就见两人都看着他,地上还碎着一只瓷盏没收,瞬间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杭有枝也这样觉得,立马给赵财递了个眼神示意,“放下吧。”
赵财很有眼力见,快速将包袱在离门口最近的一个蒲团上放下,就走了。
屋内又只剩他们两个人。
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提方才的问题。
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说什么。
可能最好就此揭过。
杭有枝从蒲团上起身,去取那包袱。
傅誉之则弯身低下头,收地上的碎瓷片,笑问:“终于肯给自己买新衣裳了?”
杭有枝蹲蒲团边上,打开包袱,看到里面那套鲜艳的衣袍,立马提起衣袍站到了傅誉之面前,弯眼笑着,“不是给我买的,是给你买的,快看看喜不喜欢!”
傅誉之将最后一块碎瓷片捡到手心,笑着抬起头,却见那衣袍的颜色,是明晃晃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