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手握帝师系统(科举)(88)
算学题便是这点好,没有什么主观上的灰色地带,对便是对,错便是错。
待手头的所有卷子全部批改完,交给崔墨拟定最终排名后,外面天色已经微微亮起了。
陈定川亲自看着役丁将榜纸贴出去,集贤门洞开,七八名早起的考生涌入,站在榜下看成绩。
其中自然包含了现在住得很近的李时居。
因为上一回大课考取头名,她自然而然地朝榜首望去,——然而最上面墨笔写成的三个大字,竟然换成了高开霁!
身旁看榜的监生都把眼神转过来,李时居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挪,躲到门口那棵高大的杏树下,才接着往下数——
一、二、三……终于在排行第六上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名次骤降的原因很简单,问题就出在那道帖诗题上。
既然在写诗上没有天赋,那么只有下次大课前,偷偷灌上一壶烈酒,便能再次夺回头名的宝座。
于是到了十月的大课,京城已入初冬,考的还是四书题、帖诗题和算科题,但是李时居借助清晨起床的一坛美酒,成功夺回头名。
她开怀地发现自己的基础属性都涨上了一个新台阶,声望更是突破两百,而且系统也安安静静,没发布新的主线任务。
这意味着李时居终于可以过上一段相对轻松的日子。
不必为考试通宵刷书,不用为五斗米折腰,更不必担心北镇抚司里的中二老爹和远在江南的卧底老哥过得好不好。
在上学、去翰林院实习和偶尔回侯爵府陪云氏之外之外,她终于可以在小院子里悠闲地泡上一杯茶,抱着新收养的肥猫雪宝,读一篇闲文,看天上云卷云舒。
不过白天在国子监念书时,正义堂里的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首先是高开霁同学,他短暂地享受到头名的美好滋味,又不幸跌至第二。
不过气愤归气愤,高开霁人如其名,是个嘴上刻薄,内心却算得上正直善良的人,在向崔墨要了李时居的答卷查看后,他不得不心甘情愿地朝李时居拱了拱手,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比高开霁更不开心的是蔺文柏,他已经掉出十名开外,再也不是刚入国子监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了。
十月大课考校彩榜贴出来那日,蔺文柏连午饭都没心情吃,上半程的课结束,他便独自溜达到了后院,坐在池边,对着满地落叶惆怅。
大伙儿从馔堂寻出来,霍宜年好声好气地安慰他:“这次考不好,自然还有下次。”
蔺文柏只是摇头,不说话。
“我记得,你拜在司业王仪门下,是不是?”李时居问,他在四书经义上极为精通,文柏兄若有不甚理解的地方,直接请教不就好了?”
蔺文柏闷哼一句,终于转过头来,“你们不懂,王司业他根本不管我,从来只是把书丢给我,让我自己去背,如何写文章,如何作诗,都让我自己琢磨,还有那些算科,我根本就看不懂!”
李时居明白了,这就是典型的偏科生遇上了不负责的老师呗。
陈音华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一样……尚之玉尚女官调来教我后,就没有一天过过好日子,依照尚女官的说法,我生来底子比常人丰厚,只需自己习练,她从一旁指点就行……甫一开始,我根本习惯不了,总觉得自己练习心中没底,后来慢慢就懂了,要没了那段日子,我根本发现不了自己短缺在何处……”
这话戳中蔺文柏心坎,他满含热泪地抬眼望她一眼,“这么说……只要我坚持下去,总会有希望,是么?”
“是啊!”霍宜年将手中的宜昌蜜橘剥开,一半递给陈音华,一半塞进蔺文柏手里,“你跟着王司业好好学,他若是不理你,你就黏着他……就像我整日黏着你和音华一样,总归没错的。”
蔺文柏看看陈音华,又看看霍宜年,勉强算是认同了以上说法。
霍宜年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他头一回觉得从前除了有钱一无是处的陈音华竟然还能有这样的见地。
实在是叫他刮目相看。
在国子监念书的第一个冬天,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早一些。
站在国子监院中,已经能对着苍空呼出团团白气,助教给所有人都发了新的夹棉袍子,六堂里的火灶烧得热热的,大伙儿念书的兴头也分外高涨。
又是自习课。
四书五经他们现在已经学完了,同窗们有的抱着《性理》、有的抱着《通鉴》,念得摇头晃脑,李时居照例从书箱里拿出一本《为善阴骘》,逐字逐句在草纸上边写边记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