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手握帝师系统(科举)(73)
既然已经找到妖书案的始作俑者,那么李时维为何还在江南,迟迟未归呢?
按下心头困惑,她手上摇得更起劲了些,“您帮我同廖大人说一说吧!我下月中旬就把租金交来……若是他执意要卖,那新东家面前,劳烦您替我美言几句,左不过都是要租出去的,像我这样的国子监生,人品端正,更不会惹是生非,是最好的租客人选了!”
到底是初秋时节,风儿凉飕飕的,大爷一把夺过蒲扇,“行了行了,看在你诚心的份儿上,我会帮你说话的。”
李时居站起身,朝大爷拱了拱手,然后脚步沉重地往国子监去。
尽人事听天命吧,要是租不到这间院子——
那就换一个院子呗!
在国子监的生活日复一日地重复下去,日子便也过得飞快。
正义堂的学业并不轻松,李时居上回大课考校又得了榜首,这个位置自然要牢牢握住,不能让第一名旁落他人之手。
于是白日里她便把心思放在主业上,晚上则挑灯夜战,整理抄写从翰林院带回来的册宝文。
学规里定下每九日有一日的休沐,那一天李时居便会睡个饱觉,去翰林院交割抄完的公文,再领取尚未梳理的回来。
根据这个工作节奏,李时居的生活变得前所未有规律和充实,饭量也日渐增大,身形更加丰满。
有一日她晨起,大概是快要来葵水了,胸口变得又酸又胀,沉甸甸的。
用束胸布裹起来时,疼得她差点蹦出泪花。
荻花心疼地看着李时居,放出了一寸布的余地,“我看盛夏时节,总有些男子袒胸露乳走在街头,那胸前竟比咱们女儿家的还大,姑娘别再这么折磨自己了,叫人发现,就说和那些中年男子一样,长胖了便是。”
李时居哑然失笑,重新一扯布的两端,缠得更紧了些,“你也知道那些都是中年男子!我身上又不胖,难道说肥肉全长在那处地方了吗?国子监里都是聪明人,骗不过他们的。”
荻花拱着肩头,长长叹了口气,然后看着李时居背起书箱,走出小姐闺房。
小丫头其实也有很多烦恼,小姐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她都一一看在眼中。
比如这房间,已经完全不像个小姐的闺房了,菱花镜和梳妆台被推到角落,博古架上没有花瓶和绣品,处处堆满书本纸张,桌案上散落着文房四宝,竟像是个少爷的书房。
嗅着颈间淡淡的茉莉花香,那是李时居送给她的香粉。
荻花将书桌上散落的页面收拾齐整,暗暗在想:无论小姐答不答应,夫人同不同意,她也一定要陪小姐一起搬去小院,有她荻花在的地方,就不能让她的好小姐受半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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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李时居走出侯爵府,转过胡同口,便看见斜对面的晨光地里停了辆低调的青幔马车。
崔靖斜靠在车前,嘴里还叼了根茅草,看见她走出来,忙扭头向车内禀告。
李时居小跑过来,歪着脖子往车窗底下一站,朝车内人道:“您……怎么不进侯爵府找我呀?”
心中想的却是:还好你没进来。
车帘从内卷起,露出一张年轻但稳重的脸,竹叶青的朝袍,头上戴了顶小小的紫金冠。
这还是李时居头一回见陈定川穿朝服,当下在心里“嚯”了一声,果然人靠衣装,帅哥穿制服就是锦上添花帅上加帅呐!
陈定川淡声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打扰云夫人和小姐了……你不是要见武德侯吗?我已经安排好了。”
这么快?
李时居开始试探:“三殿下啊,您和江指挥使……不会还在做那见不得人的买卖吧?”
陈定川嗤笑一声,表示懒得理她。“漠北都尉崔垚今晚抵京,父皇让我和江指挥使出城迎接,你若要进北镇抚司,今夜便是最好的机会。”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和指挥使约于子时回京,先去宫中禀报,一直到丑时前,北镇抚司应当都是安全的。”
崔垚此人,李时居是知道的,她眨了下眼问:“原来是国舅爷呀!可是……为什么国舅爷回京,陛下不让大皇子和二皇子前去迎接,反而让您……”
话说了一半,她便明白了。还能因为什么呢,当然是怕在京外方便说话,那两位趁机跟崔垚结党呗。
他这个无权无势的三皇子,崔垚看不上他,自然是最佳选择。
陈定川没多说,只是垂下眼眸,顺手撂下竹编车帘,敲了敲车壁,示意崔靖可以走了。
进宫上朝与去国子监,分明是同路的,但是这人不知又犯了什么毛病——宁愿一大清早驱车绕了小半座京城在侯爵府外等她,话说完了,便无情冷漠地拍拍屁股走了,甚至不愿意顺路捎她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