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手握帝师系统(科举)(53)
别景福掖了掖手:“未尝不可。若是有谁交不上来,我便向祭酒和堂主禀告,耽误了升诚心堂,可怪不得我。”
到底他还是国子监司业,监生们心中再有不满,也不敢违抗。大伙儿都不说话了,有人低头嘟囔:“就给一晚上,连《大邾律》都看不完,哪儿写得完三道判语题呢。”
这话被别景福听在耳中。
他本已走到门口,又抬步回来,在书上朱笔一圈,“那就五道吧!”
等不及监生们反驳,别景福阴笑着看一眼李时居,“若是不懂的,可以问李少爷,前几天他在我们广业堂,于律讼一事上,颇有见解呐。”
这是明晃晃把矛头引到李时居身上来了。如此一来,众人看李时居的眼神都不大友善。
李时居也很无奈,只能低头去翻查那五道判语题。
方才的同窗说得没错,这五题分别涉及户婚、贼盗、斗讼、捕亡、断狱,种类复杂,数量庞大,要以好几本律书作为佐证,这一晚上确实写不完。
除了有一目十行技能的她。
别景福离开后,正义堂里一时间怨声载道,数日前大家刚过了内班考,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根本没精力通宵。
方才带头反抗司业的贡生大声嚷嚷:“别景福太张狂了,咱们今晚干脆谁都被别写,法不责众,难不成明天他真去祭酒那儿告状?”
但正义堂的大多数人都是从各地勤勤恳恳考入的贡生,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无人附和,蔺文柏颇为同情地看了眼李时居,“时居兄能写完五道题吗?”
李时居深深地看了同窗们一眼。
别景福想报复她、孤立她,可她完全可以做到独善其身,甚至不用晚睡太久,便能完成这五道判语题的功课。
但是其他人该怎么办呢?此事一过,同窗们必然对她无甚好感。她虽没什么玛丽苏圣母心集体荣誉感,但是大家还得继续同窗三年,没必要把关系弄得太僵。
她站起身来,向众人道:“要不我们合作吧。”
蔺文柏皱眉,“如何合作?”
李时居沉声解释,“五人为一小组,每人分做一题,明日提前到国子监中互相借鉴,这么大的功课量,别景福定然无暇细看,咱们只要改动其中语句,让他看不出来便可。”
蔺文柏抿了抿唇,他自然觉得李时居的提议可行,但是旁人未必这样想。
能进正义堂的多是监生翘楚,希望早日升入率性堂和诚心堂,得到贵人赏识,提前走上仕途,是以堂中学习氛围虽好,大伙儿都卯着劲比高低,并不如崇志堂和广业堂和谐。
没有一个人同意李时居的观点,她默然坐了下去,旋即感到天灵盖上生起了风,一本厚厚的《大邾律》贴着她的头顶,以优美的抛物线弧度飞过去。
若是她还站在那儿,《大邾律》命中的位置恰好是头脸。
“高开霁!”蔺文柏拧着眉头打抱不平,“大家都是同窗,你何必……”
“别在那你好我好大家好!”高开霁就是先前反驳别景福的拔贡,他也是应天府乡试的榜首,家中特别殷实,性情自我张扬,“你不是也不想写吗?”
蔺文柏脸色一白,似乎确实被高开霁看穿了内心想法。
高开霁扭头看向李时居,“别司业说得很对,你不是有能耐么,那这五道题干脆都由你写了呗,大家明天一早来抄你的功课,岂不美哉?”
李时居没说话,蔺文柏叹了口气,“开霁……”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高开霁负手从李时居身边走过,想了想,还是把那本属于他的《大邾律》捡了起来。
高开霁腰间的荷包鼓鼓囊囊,绸缎布料紧紧绷着,勾勒出一块又一块整锭大银的形状。
李时居眼前忽然就浮现出隆福寺街小院子的模样,下意识拉住了他的胳膊。
高开霁方才一时恼火,扔了书后便开始后怕。没带个书童在身边,真打起来,他一个人难敌蔺文柏和李时居的两双手。
“你……你要干嘛?”
有双手搭在他手腕上方,没用多少力气,但是他忽然就感觉方才的嚣张气焰消失殆尽,有点害怕。
李时居脸上却挂着温吞的笑,含蓄地说:“可以写。”
“什么?”高开霁脑子没转过弯来。
“我是说,我可以写。”李时居清了清嗓子,朝着其他监生道,“诸位同窗明天都可以来抄写这五道判语题,而且以后若有不合理、不想写的功课,我也可以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