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手握帝师系统(科举)(247)
“放心吧。”李时居知道多解释也没有用,只给了个坚强有力的保证。
云氏看着女儿微笑,“我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当然放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你有爹娘和哥哥,大不了往后不做官了,咱们回江南种花去,你爹现在伺候得一手好兰草,名声大得紧呢!”
李时居十分欣慰老爹的副业蒸蒸日上,迎来事业的第二春。
云氏担心打扰她最后的复习,不敢多待,吃过晚饭就急匆匆回侯爵府去了,李时居亦早早梳洗歇下,因为半夜就要起床,赶往贡院外排队点验。
二月十八寅时过,夜空明朗,在呼呼的寒风中,仁福坊小院的黑漆木门被推开,乡试解元李时居背着重重的书箱,独自踏上会试春闱的征途。
她是故意不让枫叶和荻花陪伴前来的,贡院外此时人山人海,热闹得像国庆节的□□广场。
但是大多数人都并非考生,而是来送考的、卖定胜糕的、卖应急的文房四宝的,甚至还有偷偷卖夹带小抄的。
借着灯笼微光,和从志义、钟澄等几位同窗碰头后,他们蹲在一个避风口吃枫叶早上现烤的葱花烧饼,正好高开霁乘着家里的马车前来,招呼他们一块上车暖和暖和。
大伙儿很有默契,都不去谈即将到来的会试,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考完后如何放松心情。李时居坐在窗边,掀开纱帘向外头张望。
考生中像詹明德那样年岁已高的不多,如国子监生般的青年才俊也不多,大多数举子都是年约四十,发鬓斑白的模样,他们大概是头一次站在春闱考场的门外,望着贡院两个大字默默流泪。
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工夫老始成。[1]科举之路异常艰辛,一个普通书生走到此处,花费多少气力,只有当事人心中才明了。
有几名巡考的礼部官员已经提前入场,站在檐下主持秩序,她看见薛瑄的身影也在其中。
不过还没到衙役开门点验考生的时候,操着各地口音的学子们挤在门外,不住抱怨京城寒冷。
更远的地方,蔺文柏倒是怀抱手炉,惬意地从云家马车上走下来。
——身后还跟着云瑶。
云瑶将手上的包袱递给蔺文柏,蔺文柏含笑低头收下,将手炉递还回去,颇有一种未婚小夫妻的甜蜜。
李时居下意识朝薛瑄身影处望去,只见层层叠叠的栏杆之后,原书男主光环褪去,官袍落寞,在檐下抖了抖,随后躲到了看不见的角落处。
李时居一拍大腿:表姐干得漂亮!
很快大门洞开,李时居和监生们一并下车排队,唤出“一叶障目”技能后,紧步跟着队伍等候点验。
先前乡试严查过一次,再加上解元老爷李时居的样貌和名声早已众人皆知,头门负责验身的搜检官毕恭毕敬,并没有为难,按照标准搜检过后,便示意她往二门方向走。
到了二门上,则主要看考生书箱内的物件,这个年代没有X光和安检通道,一切都要手动检查,进程漫长,凡是能藏东西的物件,都被翻来覆去看了个遍,甚至连干粮袋都要打开,被掰开一一查验。
衙役打开包袱皮,捏了捏李时居的皮毛护膝护腰,笑道:“李老爷还怕闹肚子呐?”
李时居也不生气,笑嘻嘻回答:“您瞅瞅我这小身板,肠胃确实不大好。”
很有力的证明,衙役点点头,将东西塞回远处,双手交还回去。
等到唱名的环节,她才发现隔壁队伍已经不见了好几人,先结束搜检的蔺文柏悄悄告诉她,“刚才搜出来两个夹带的,已经被拖出去了。”
李时居讶然了一瞬,不由慨叹,功名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能成为举人并不容易,半生苦读却因一时的贪心而毁于一旦。
大邾对营私舞弊者的处罚相当狠戾,不仅会革除功名,甚至会连累全家都要跟着流放。
实在是太不值当了!
大伙儿惋惜了一阵,唱名入场后,拿着空白的折卷往号舍中走。
李时居很幸运,离厕所隔了一个号舍的位置,加上天气阴冷,不似乡试,闻不到恶臭的气味。
不过前头的考生就没那么幸运了,正中厕所边头一个位置,全贡院最臭的臭号,钻进号舍时脸都青了。
李时居好意拍了拍对方的肩,这才走入号舍。
炭盆点起来,护膝护腰戴好,周身缓缓回暖,第一声铜锣敲响,她凝神聚气,迎接第一场考试的题牌。
和乡试的顺序一样,首先考的是四书题——“汝得人焉尔乎?”[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