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手握帝师系统(科举)(215)
众人理所当然地认为,李时居的文章在同龄人中已是第一。
而帝师系统中,她的声望值也由此提升到了3000多点。
因此蔺文柏问出这个问题,大家都笑眯眯看向了李时居,等待书生的嘴里说出那个熟悉的名字。
结果书生却不假思索,朗声道:“当然是詹明德的《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1]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面面相觑。
詹明德是谁?这人的名字,为何从没听说过?
如果真有那么厉害,为何上次沈浩思带人来京,没叫这位詹明德参加联考呢?
书生继续解释道:“詹明德,号称江南第一神童,先前也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读书,数月之前才来到南都,这篇《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引得人人诵读,一时南都纸贵,京中竟不知道吗?”
众人摇了摇头。
国子监生是真的不知道,毕竟李时居从一入学变成了众人难望其项背而存在,大家都盯着她的文章,心心念念就是成为与她比肩的监生。
不过李时居却愕然地眨了眨眼睛。
詹明德这三个字,她确实见过。
在原书中,此人曾被提过一笔,正是次年春闱的殿试状元。
她记得在薛瑄的视角中,他曾加班梳理过那三甲的姓名来历,对于詹明德过往描述的文字,慢慢在李时居脑海中浮现开来。
此人出身邓州农村,祖上三代皆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方圆十里连个童生开的义塾都没有。
詹明德小时候跟着他爹赶集,在镇上的私塾外,偷听富家子弟如何念书,就这样开了蒙。
后来他长大成人,靠自己开垦山田、贩卖谷稻赚来的钱买书自学,然后直接参加县试、府试和院试,连中三个案首,才在邓州一带扬起名来。
而且詹明德不仅文章写得好,一手书道更是炉火纯青。
明煦帝正是看在他不容易的份儿上,钦点其为状元,并赐下“艰难困苦,玉汝于成”的牌匾,供他挂在家中,并授予他正七品的翰林院修撰之职。
这样的成长环境,“江南第一神童”称号确实实至名归,简直就是生长于温柔富贵乡的国子监生的对照组嘛!
书生叹了口气:“神童可不是一般人,家中贫寒,全靠自学,若不是薛山长上任,好心资助他到南都书院来,只怕我等凡人是见不到那样的锦绣文章了。”
李时居在心中默默掐算,难怪原书没怎么提过这号鼎鼎大名的人物。
这就对了,因为妖书案沈季柳自缢,才让新山长上任,给了詹明德念书的机会,这么看来,一切都是原身李时居无意导致袁鼎死亡的连锁反应啊。
如果没什么意外,明年科考考场上,她将要和这个詹明德同场竞技。
衣袍遮挡之下,她不禁若有所思地摩挲起手指上的老茧。
现在,她对这个詹明德,真的非常好奇,迫不及待赶到南都书院见上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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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山并不算高,但是山脚下布了八卦阵,山上竹林掩映,终年云烟围绕,人迹罕至,竟有几分仙境之意。
屋舍只有简单两间,院子外围着篱笆,几只肥鸡扭着屁股,咯咯叫着,从地上啄起米糠。
院门之外便是山道,下山的路只有一条,此刻有三个人静静站在路边,踟蹰不前。
从宗正寺放出来小半年,这是霍定方第一次泪流满面。
“三兄。”他小声咕哝着,狠狠地抹了把眼泪,然后抱紧身前那个人的大腿。
陈定川蹲下身,温柔地擦了擦小男孩脸上的泪花,“你要听爷爷的话,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
霍定方一顿一顿地点头。
三兄和姐姐为了让自己活下来,做了很多事,他不是傻子,他心里都清楚。
小小少年梗咽数回,那句“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始终没有说出口。
“好……的……”他依依不舍,但还是懂事地收回胳膊,回到白发苍苍、但面白无须的老人身边。
陈定川也有点鼻酸,他站起身,朝侯老行了一礼。
“以后,就拜托您了。”
“好说。”老人托住了他的胳膊,语调里有一种看尽世态炎凉后的沧桑和悲悯。
陈定川点点头,最后看一眼霍定方。
“定川,你去吧。”老人言简意赅。
“是。”陈定川没有多留念,衣袖拂动,快步走向山道。
先前他俩虽是兄弟,但一个是最受宠的小皇子,一个是最不受宠的庶子,往来甚少,更谈不上什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