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手握帝师系统(科举)(114)
“一个时辰前,指挥使分明还一口一个您呢。”李慎躺在床榻上,惬意地将双手叠放在头后,享受天窗透进来的那一丁点月色。
江德运不想再服软了,拿出了指挥使的阴冷气势:“……到底说了什么?”
李慎丝毫不怵,抬眸望过去,“本侯不想说的话,你江德运还没这个本事知道。”
“你!”江德运气愤地一甩袖子,作势要走。
李慎将被子拉到腰间,闭上眼叮嘱他,“麻烦指挥使大人帮我把蜡烛吹灭吧。”
江德运恍若未闻,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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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还是个素朗的晴天。
揣着一颗不安的心,江德运几乎一夜未眠,铺了一桌子的早膳也吃不下,心急火燎感到大理寺。
明煦帝和文武百官还未散朝,只有北城兵马司指挥使施元武也等在门外,笑盈盈抱着暖炉看他。
“江指挥使,难得见您这么早啊。”
江德运讥讽一笑,无意搭腔。
在他看来,施元武不过是小人得志,满脸炫耀。
于是清晨寒风中,两位指挥使分列大理寺正门两旁,朝皇宫方向翘首,期盼着陛下和大理寺少卿魏才良赶紧到来。
终于有亲军上直二十六卫骑马二来,在宫道两端架设布幔,路的尽头出现一个明黄的轿子,后面还跟着百十来人。
除了此次参与此案审理的官员,还有数十名太监和宫人,长队浩浩汤汤,引得街边路人纷纷爬上楼阁,或是踩在高物上,试图探个究竟。
江德运丧眉耷眼地迎上去,向明煦帝跪拜。
只听轿中玉音说了声“都起来吧”,魏才良赶紧让衙役开门,带着一群人涌入大理寺。
宫人们轻手轻脚地屏风后安置御座,官员们则在府衙最大的殿室内分列两排。
少顷,魏才良带着几名主簿走进来,在屏风前坐下,只不过陛下不开口,也没人敢说话。
江德运站在魏才良下首,抬眼望望对面。
淡淡冬阳之下,陈定川颀长的身条站得笔直,五官清雅,神情冲淡平和。
他身后还站了两个少年郎。
左边的人他见过很多次,是国子监祭酒崔墨的儿子崔靖,自小跟着三皇子学艺。
而右边的少年还穿着监生的澜袍,头上的冠帽压得低低的。
一打眼望过去,只觉此人身量瘦小、面色粗黑,如果他就是李慎所说的那位侄子,可全然不能与李时维鲜衣怒马的风流模样相比。
不过再多打量几眼,江德运发现那小监生的五官实在标致耐看,骨架也横平竖直,风骨初成。
只不过,这样貌怎么越看越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呢?
到底年纪不小了,江德运蹙眉想了半天,只听得屏风后“当”地一想,是皇帝在给魏才良讯号。
大伙儿跟着精神一振,江德运立刻把心思收回来,全神贯注在门外拖进来的案犯上。
兵部不敢对张代滥用刑罚,案犯只穿囚衣跪在堂下,腰板挺得笔直。
“我要面见陛下!”不等魏才良发言,张代先朗声高喊。
魏才良面色不快地拍了下惊堂木,“犯人张代,这里是大理寺,不是你讨价还价的地方,人心似铁,官法如炉,还不快从实招来!”
李时居躲在陈定川身后,暗自捏了把汗。
按道理说,昨晚她已经对张代使用了巧舌如簧,令他今日只需将犯案缘由和过程全部说清,不可添油加醋,往北镇抚司等衙门上浇油。
也不知道她的技能有没有发挥作用,但至少,昨晚他是看着张代是点了头的。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堕河而死,当奈公何!”[1]张代梗着脖子:“如果能面见陛下,小的就愿意将实情一五一十说来。”
北城兵马司指挥使施元武大声问道:“此人莫不是在装疯卖傻?”
张代却立刻回答他:“没有!只是此事牵涉锦衣卫,我怕陛下不在,那供状少不得被删删改改……我不信你们这些狗官员!”
“主簿写完,须得你签字画押,哪儿来的删删改改?”魏才良气得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但是无人理他,堂下一片议论纷纷,魏才良为难地往身后看了看。
片刻后,屏风后的人叹了口气,出声道:“朕就在这里,你到底有什么冤情,为何要伤害举子和监生,都细细说来吧!”
第50章 如炉
张代一直以为, 魏才良和李时居告诉他陛下亲鞫,那只是诓骗他的说法,谁知他心中万分敬仰的明煦帝果真就坐在屏风后面——
先前嚣张的神色收敛起来, 整个人恭恭敬敬地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