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他动了情,即使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会再为对方沦陷,可那颗曾经为他而跳动过的心脏,还是会感觉到痛。
白日里他得不到解脱也就罢了,到了夜晚他依旧不得安宁。
那个令他动情的梦,还如影随形噬骨蚀心地伴随着他。
“明月……”
听着梦中那跟盛宴有着一模一样声线的人,又在低低地呼唤着这个并不属于他的名字。
神子感觉到烦躁极了,第一次在梦中做出了反抗的举动,他翻身将人压在身下,生气道:“我不是你的明月,别再唤了!”
白天他是神圣没有情感的神子,晚上在梦里他还不能发泄一下他的情绪吗?!
但令神子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梦里被他按住的人,说话了:“你不是明月又是谁?”
神子愣了愣,不知道这是梦的后续,还是自己的幻想,麻木地道:“我生来就是神子,没有名字。”
“人怎么可能没有名字呢?”
梦中人手贴上他的脸颊,声音亲昵得人胆颤:“名字是可以自己取的,不需要别人给予,你就是明月,明月就是你啊。”
神子大人烦躁的心弦被这么一撩拨,忽然就平静了。他想到在马场时,盛宴用羽毛给他取的那个名字,眼前豁然开朗。
他可以叫翎,他为什么不可以叫明月?
解开一个问题的神子,垂眸瞧着梦中人那跟盛宴有着一张一模一样蛊惑人心的脸,又问:“我是明月,你又是谁?”
梦中人笑了一下:“你说呢,我的神子大人。”
这模样,这语气,除了盛宴还能有谁。
神子蹙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梦中人笑道:“神子大人,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神子:“……”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早在见到盛宴之前,他就在做这个梦了。
“骗你的。”神子刚沉思了片刻,梦中人突然又说话了,“是因为盛宴只会为明月而来,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为明月而来,为我而来?”神子不确定地问道,“我真的是你的明月吗?”
“是。”梦中人拉住他的手,肯定地告诉他,“你是我的明月,也是照亮我的月亮。”
神子还是不解:“既然为我而来,那你白日里,为什么对我……”
“嘘!”神子的话还没说完,梦中人伸出摩挲他脸的食指抵住了他的唇,眼中春情荡漾:“春宵苦短,神子大人确定要将光阴都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吗?”
神子回神,发觉两人正在做的事,尴尬得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你只要记住,不管你在哪儿,你是谁,你都是明月。”但梦中人没有给他纠结的时间,一翻身又将他给反压住了,又在他耳边低喃,“是挂在天上的,盛宴的明月。”
或许是他说得太过温柔缱绻,这次神子大人没有再抵触,主动与梦中人十指相扣,跟随着他起起伏伏。
意识逐渐混沌的时候,他想,如果这是个梦,是他的臆想,他在现实中得不到,能在梦中有这片刻的交流,他也很满足了。
时间过得很快,又是一月十五,神庙开殿,迎接信徒的日子。
有了上次的经验,盛宴接待起信徒来,已经做得有模有样,游刃有余了。
只是盛宴从早上接待到中午,都没有碰见上次那个左腿残疾,说还要来找他赐福的妇人,不免有些失望。
他不知道对方是忘了,还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左等右等等不到,只得收起专门为对方编制的红绳,出了神殿。
好在有人失约,就有人赴约。
刚一出神殿,盛宴就在神殿后门处见到了等候多时的陆明月,他快步上前:“等很久了吧。”
陆明月摇头:“也没有等很久。”
他看向盛宴眼眸中含有期待,不知道盛宴要给他什么东西。
盛宴不负他所望地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一个包裹来,当着陆明月的面拆开,将里面的两双橡胶手套取了出来,递给他。
拿着这两副橡胶手套,陆明月有点懵:“嗯?”
盛宴跟他解释:“你不是洗衣服又不肯用我教你的法子吗?神庙上又没有线路,装不了洗衣机,我只能给你买两副手套了。”
陆明月脸上的神情很淡的滞了一下。
盛宴低头扯着橡胶手套,给陆明月说着它的好处:“你看它弹性强,又防水,还是长款的,你戴着这个洗衣服,手上的药就不会水给冲散了,洗衣服也能不伤手了。”
说完他问陆明月:“喜欢吗?”
陆明月脸上扬起微笑:“喜欢,谢谢你为我想得这么周全,有了这个,我以后洗衣服就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