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伤都如此不老实,那他就只好让他主动老实一些了。
陆忠很快就去办了。
还躺在伤兵营里,好不容易想到可以通过伤兵去接触盛宴的林京墨,猝不及防就被陆忠给抓着关了起来。
整个人都慌了。
他不住地拍打着囚车,两只眼睛愤怒地向陆忠询问为什么要抓他。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陆忠瞧着林京墨,“我们殿下愿意给你一条生路,那是因为他看在盛将军的面子上,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陆明月不喜欢林京墨,陆忠同样也不喜欢,这个林京墨总给他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出于一种当暗卫的直觉,直觉这个林京墨会是一个大·麻烦,他觉得殿下还是尽快处理好。
奈何殿下跟盛将军有了情,就多了软肋,始终没有下死手。
他们殿下何尝这般心慈手软过,这个林京墨非但不识好歹,还身在曹营心在汉。
陆忠都在疑惑,他究竟是喜欢盛将军,还是喜欢楚王。
也不知道楚王给他许诺了多少好处,才让他如此为楚王卖命。
当初在朝廷军军营里的时候,都没这般帮助过盛将军吧。
林京墨不甘地望着陆忠,知道这是自己给楚州军传递消息的事叫陆明月知道了。
可惜了,陆明月若是再晚一步发现,他就能够接触到盛宴,道明自己的身份,从而策反盛宴投楚。
现在这个计划泡汤了,他只能期待楚州军最后一仗能够硬气一点,打赢朝廷军,好好地让陆明月吃个憋。
可惜上苍听不到他的祈祷。
最后一仗,朝廷军三十万大军兵临卫城城下,楚州军也派出了他们最后的三十万大军,在卫县城墙上和着他们新造出来的巨型铁弩摆开防御的架势?
其中还混着不少粗布麻衣,势要与楚州军共存亡的楚州百姓。
盛宴看了眼卫县城墙上摆开的三百余架巨型铁弩,又看了看他们多日来不停攻城损耗不小的铁弩,对陆明月道:“这仗估计不会轻松了。”
陆明月也了解,他们攻破前面几座城池楚王并没有派兵增援,多半就是将兵力留存到这一刻。
但他们都走到这步了,断没有退的可能。
“盛宴。”陆明月向盛宴伸出了手,“今日我与你共存亡。”
他叫的是盛宴,说的也是我,也就是将盛宴完全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
“好。”盛宴看了眼他骨节分明,瘦而不细的手指,搭了上去,说出的话却是:“共存,不要亡。”
“好。”陆明月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一笑,气势如虹:“共存,不要亡!”
“攻城!”
与陆明月说完话,盛宴身先士卒地迎了上去,他今日没再用剑,一身银色的盔甲,一柄红缨枪,一马当先地冲在最前。
让身后的将士一眼看到他就心下安定,士气高涨,胸腔里好似有使不完的劲直冲敌军而去。
“杀!”
“射!”
楚王这边也不甘示弱,在盛宴带兵冲上来的那一刻,就站在城墙上下令,不要命地向朝廷军射箭,其中还夹杂着他们新研发出来的铁弩箭。
仅仅只是片刻,战场上旗帜飘扬,战鼓四起,喊打喊杀声不绝于耳,两方将士你来我往地拼个你死我活。
陆明月在后方,眼睛死死地盯着最前方的那一抹银色铠甲。
在战场上,这抹亮丽的银色无疑是敌军的靶子,不少箭矢和弩箭不停地向他射去。
每支箭都犹如针般在扎陆明月的心。
但盛宴都恍若未觉,不管向他射去的是什么箭,他都轻松能抵挡下来,仿佛他的前面没有任何艰难险阻。
陆明月牵住缰绳的手紧了又松。
但战场上的战况瞬息万变,个人的英勇也只能保证他们这一队的损耗较小,其余地方就顾不上了。
盛宴那边杀得正勇,可他身后的朝廷军压根就不敌楚州军的万箭攻势。
眼见都攻了一个时辰,朝廷军损失惨重都还没有攻破楚州军的防线,而盛宴他们的体力也明显有些疲了。
陆明月一咬牙,从马上走了下去,爬上了擂鼓台,一把抢过擂鼓将士的鼓槌:“让开,我来!”
说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力擂起战鼓来。
“咚咚咚——!!!”
瞬间朝廷军这边的鼓声激昂高亢了起来,陆明月擂的是最大力,最耗费力气的那种士气鼓。
“是太子!是太子殿下!杀!”
听到这明显不同于刚刚有气无力的鼓声,都快冲不动的将士们一回头,就见一身白衣的陆明月,犹如一轮皎洁的明月,笔直地站在战鼓旁,手臂青筋暴起地在为他们敲战鼓。
顿时所有人都像是受到鼓舞一样,不要命地继续往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