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舜县的城墙下厮杀声一片。
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从后面前仆后继地上前来。
而且随着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多,城墙上的将士们发现自
楠諷
己也逐渐有些瞄不准箭了,人太多了,且他们都在移动,身上都有盾牌铠甲。
眼见朝廷军已经冲到了城下,驾好了攻城梯,拿着爬城索往城墙上丢,城墙上的雍州军们不由得喊道:
“童守备,箭矢无效了!”
“拿刀砍,拿石头砸!”童守备以身作则,抽出自己的佩刀就往城墙下往上抛的城墙索砍去,在他身旁还有人往下丢着冰块石头等利器,企图将这些敌军给砸下去。
但是人数太多了,朝廷军勇往直前。
掉下去一个又立马爬上去一个,无穷无尽,城墙上的雍州军也是人,也会累,一个不留神,就有攻城的将士爬到他们跟前来了,他们忙不迭举起刀向敌军砍去,砍下去一个爬起来一个。
“攻击!”
偏偏盛宴在后面还安插了一组射箭组,一有人冲上前面的城墙,就射城墙上挥刀砍人的将卒。
城墙上就这么大个地方,将士们再怎么躲,也躲不了多远,眼看敌军就要冲上来了,雍州军又向童守备道:“守备,快要守不住了。”
“拿滚水浇。”童守备使出杀手锏。
“啊!!!”城墙内一盆盆烧好的滚水抬了上来,被雍州军们端着就往城墙下浇去,顿时城墙底下传来一声声被滚水给烫疼的朝廷军的哀嚎声。
这一招确实有效,因为水的面积很大,铠甲又不防水,前面的人被烫了,后面的人还能跟着被烫。最可怕的是在这数寒九天里,滚水烫得快,冷得也快,被滚水浇过的城墙上不多会儿就会凝固出一道冰墙,被滚水烫过的人也跟着挨冻。
更加加剧了将士们的攻城任务。
但是没有人敢退,因为他们没有带辎重,他们只能一往无前地往城墙上冲,但实在是太难了,不管他们怎么向前,前方总有阻拦他们的东西。
攻了半夜城都没有攻上去的朝廷军们不由得心灰意冷起来,他们真的攻得破这道城墙吗?他们真的能进了城吃得上饭吗?
就在他们气氛低迷的时候,在一个无人的角落,没人注意到有道黑色的身影抓着爬墙索的绳子,身子像羽毛般轻盈踏着顺滑的冰墙在一点一点地向上攀岩,如同黑夜里的魔,在没人看见的时候就已经登上了城墙,砍杀了城墙上几个准备拦截他的雍州军,向底下的朝廷军道:“来我这儿突围。”
“将军!是将军!将军登上城墙了!”
有人听到盛宴的声音,立马惊喜道:“大家快快快,顺着将军开辟出来的道路突围!”
瞬间所有人都向盛宴开辟出来的甬道涌去,爬绳索的爬绳索,架梯子的架梯子,上城墙的人多如牛毛。
当然城墙上的人也不傻,在盛宴吼出那一嗓子后,所有人都朝他这儿来。
为了能够攀城,盛宴将身上的铠甲脱了,一袭黑衣,除了剑什么都没有带,没有任何防护,只要能将他拿下底下的所有朝廷军都不足为据。
但如幽魔罗刹般的盛宴就像是无敌的一样,不管任何刀剑上前他都能阻挡下来,还能顺势再取两个人的性命。
这就是朝廷将军的厉害吗?!
雍州军们全都咽了咽口水,打着打着竟然没有人敢上前与盛宴过招,因为知道必死无疑。
他们拿盛宴没有办法,但是拿盛宴身后的朝廷军有办法,尤其是童承安,打了这么久早就发现了朝廷军的软肋:“他们没有辎重,打消耗战,只要耗到他们精疲力竭我们就赢了,将士们,为了城里的父老乡亲,冲!”
于是盛宴杀他们雍州军有多狠,他们杀盛宴的朝廷军就有多狠。
这确实是戳到盛宴的软肋了,这一战攻到天亮,所有朝廷军们都疲了,他们还没攻上城墙,即使盛宴牢牢坚守在城墙上,替他们抵御住了更多的雍州军,但他们手段多,这城墙又冰又厚,根本攻不破。
盛宴一个人也分身乏术,一袭黑衣都被染成了红袍,长发滴血,整个人犹如修罗般恐怖,一晚上他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杀得雍州军肝都在颤,偏偏他还在杀,像是有用不尽的力气一样。
“将军,攻不动了,将士们都疲了。”后来还是盛宴的副将韩城跟他说了一句,盛宴杀人的步伐这才顿了顿。
他明白韩城的意思,不是疲了,是饿了。
雍州军在城里,随时有补给,而他们什么都没有,连口热水都没有,奋战了一晚上,将士们又饿又渴,都恨不得喝人血来解渴解饿了。
“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