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长缨在她手(29)
这天降良缘...沈辜眉峰皱起。
难道是身份暴露了,但转念一想,又不可能。
镇国将军沈辜的尸首都应该被遗弃在北疆了,世人从此不会记得她,瞎子和老妇人是从未见过她的。
所以在这,不可能有人知道此沈辜就是彼沈辜。
若无身份之忧,而真能拜两位圣手为师,识些药毒,那报仇路途,必是更顺遂的。
她沉吟一番,不再犹豫。
结结实实地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师父在上。”
瞎子满意地笑了,他叫沈辜过去。
她过去后,怀中被放进个竹篓子。
“师父?”
“乖徒儿,给为师把这些药草送到王家去。赶明儿再摘满仙灵脾送回来。”
想到王苌那小子,沈辜嘴角微抽:“...是。”
*
找到王家时,已是傍晚,大门没关,沈辜进屋喊了几声王老爹,却没人回应。
只是桌上摆着碗茶,里面煮的正是仙灵脾。
她很难由此猜想,到底是谁喝得这碗...茶。
王老爹看起来四十五六岁了,王苌也算他老来得子,可他娘子早几年死了,如今再补,也无处可用。
只能是王苌喝的。
回想下,王苌过了冬已十六。
体格那般高壮,啧,还真不好说。
沈辜又喊了几声,忽然听到更里面的屋子有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响。
也终于有昏黄的烛火亮起来,透过窗纸照着的影子,与王苌身形无异。
她抬头望天,也没到入睡的时间呢,王苌怎么这么早上塌?
把草药从竹篓子里抱起来,沈辜走到那屋的窗下,道:“王苌,瞎子叫我给你家送仙灵脾。”
“放在外面就好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王苌的嗓音很低沉,又夹带几缕颤抖。
沈辜耸肩,“行。对了,王老爹呢,我想和他商量着搭车进县里的事情呢!”
“我,我爹去刘大伯家吃饭了,我知道你的事情了,赶快走吧,我会告诉他的。”
“哦,”沈辜好像猜出来他在里屋干什么事情了,这事在军营里司空见惯,她皱眉微微劝了句:“你节制点吧。虽然是年纪到了,但年龄毕竟还小呢。”
“...你个毛都没长齐的知道什么!”王苌近乎低吼出声。
“嘿,好歹我也是你武师傅。”她驳斥回去。
“要不是怕你耽误练功,我懒得管。”
她现在面善,心还是硬的。
王苌若不是她定下的兵,便是被小山村绑死,她都不会多看一眼。
沈辜拎起柿子,把它放进篓子里,背着走出去了。
“沈、辜!”王苌咬牙切齿,他扯着布,擦完扔在地上尤不泄气,愤恨地踩了几脚才作罢。
他坐了良久,才推门到院里吹冷风,月光如银,他眼一瞟,窗下码得整整齐齐的草药便映入眼帘。
“啊!!!”
看到它们,一股无名怒火就冲上心头。
王苌狠狠把草药踩在脚底碾碎又碾碎。
都是他爹,非从上次被褥上沾了点东西后,就说男子这种能力要自小养护,往后才能强大。
天天用这些破草给他煮茶煮饭吃,搞得他总是脸红心燥流鼻血。
方才也是实在不能隐忍,才有了第二次动作。
谁知道...
沈辜忽然闯进来。
他满腔火气一松,下意识喊出她的名字。
完了。
王苌颓废地倚着墙蹲下去,这以后还怎么办啊,一有这种特殊状况,不就会想起沈辜的脸了吗?
她可是他的小弟啊。
即便功夫比他厉害,也是他想要收的小弟啊。
......
沈辜回到学堂,洗掉练功出的汗时,兀地打了个喷嚏。
她揉揉鼻子,不甚在意。
第12章 成丰帝的驾崩
“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吗?我去县里买来。”
沈辜收拾着腰间的系带,转头问掌灯的迟恕庸。
“你玩得尽兴就成,准时回来。”
“哦,那好。”
她跳出院门,抱着柿子跑向王家。
坐上驴车的时候,怀里的柿子总是呜呜咽咽的,身子也在不停地颤抖。
那驴子歪嘴扭鼻地喷出嗷叫,更是把它吓得直往沈辜腋下钻。
“哈哈哈,柿子,小胆哦。”
不轻不重地拍了下灰狼的头颅,沈辜埋下头,贴近它耳朵后,小声带着笑意道:“今天是头一回,日后我连带你一起训练,要再怕这头蠢驴,我就把你丢掉。将军不养弱禽,柿子,你可得勤谨些。”
柿子仰起头,蹭蹭她的手心。
“年纪小也不可以肆意妄为哦。”她笑眯眯,不为所动地把小狼拽出怀抱,用手捧着,让它在车外悬空。
“呜...”狐鬼山的狼是通人性的,被沈辜警告一番,柿子很快就安静下来,虽还正在颤抖,但也几乎不能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