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穿到了小说里的一千年前(525)
颜知意却已经没有过多的思绪去想他的这番话,即使浮生若梦的毒性此刻已经在体内毒发,即使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思想准备,也自以为在这种事情上足够了解他。可她从未想过,当一个女人失去了男人对她的怜惜之后,在某些方面会败得这么溃不成军。
三十六重天,每一重天于她而言都是天堂与地狱的交织,无穷无尽,仿佛永远也看不到希望。
一天一重天。往日里觉得飞快的三十六天,她却已是度日如年。一日复一日的无边折辱,她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夕。欢愉吗?是有的,可她更多的还是崩溃,那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折磨和痛苦。
偶尔她会听到那附在耳畔的声音:“颜知意,你是属于我的。”伴随着那近乎暴虐的侵略。
她神魂颠倒,想说她是他的啊,她还有哪一处是不属于他的呢,便是每一根头发上都有他的痕迹。
她本以为这样的颠倒会永无止境,直到这一天,他终于停下了。离身的动作决绝,亦如在第一重天时侵入时的冷酷。
寒意袭上赤身,颜知意慢慢睁开眼睛,入目色罗诸天,七宝妙树鳞次栉比。过了好久好久,她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元始经》颂曰:三界之上,渺渺大罗,无上色根,云层峨峨。
这便是,传说中三十六重天的最高最广之天,大罗天了吗。
转动眼珠,颜知意看到了那道立于七宝妙树之下的身影,黑眸微微一缩,但很快,她还是将余下的一丝气力用在了慢慢站起。不顾赤身的羞耻与狼狈,蹒跚着踱步到他面前,想要和之前的那三十多重天一样,用他喜欢的方式作为开胃菜。然而这一次,她刚刚屈膝,就被他冷漠地推开。
颜知意愣住了。
楚云熙朝她看来,目光中浑然不见了爆分□□之色,有的只是她最害怕的冷漠,“吾已经厌倦你的每一处,滚吧。”
熬过了三十五重天的予取予夺,却在最后一重天时等来了这么一句话,颜知意刹那间只觉得天旋地转。
眼看着他挥手间天地又是一片凄风惨雨,看着他的眉眼逐渐氤氲上厌倦,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得不到他片刻的心软。颜知意忽然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直笑得七宝妙树都发生了剧烈的变动。她宛如疯癫,面对着那只迟疑着伸过来的手,她忽然狠狠一口咬了上去,像是要发泄所有的委屈和痛苦,一下子就见了血,很快就深可见骨。
过了很久,她终于慢慢松了力道,本就斑驳的嘴唇此刻染上了更多的血,她的情绪渐渐镇定下来,“是我错了,你终究不是他。”
她想起在遥远的异世,她曾经自我纠结甚至和绯初仙子争论过的那个问题。
那时,她是那么的介意自己和原主的区别。偏绯初仙子说,对于当时的楚云熙甚至所有人而言,她和原主就是同一个人,无论怎样都只是同一个人。
她觉得荒谬,即使退一步来说,她并非穿书人,就是原主本人。但对于当时的楚云熙来说,八岁那年闯入鬼蜮的她,也不该是一千年前认识的那个人。毕竟,初遇的时间地点不同,之后发生的事情也不同,怎么还能当成同一人呢?
却不想,当局者迷,二十一岁那年,她在波阳初初打了个照面,后来又在古战场遗迹中真正算是初识的人,何曾不是被她一直以来当成了异世中的那个人。
可其实,他们又何尝能算是同一个人啊。
作为原书中配角的楚云熙对颜知意薄情寡义,可是他愿意为了异世中的颜知意牺牲。
而在现实世界的楚云熙,她自以为是地把他当成了异世中那个对她无限包容的男子。但终是,她的错误认知,和一厢情愿。
“你口中的他,到底是谁?”
颜知意仿佛没有听到他沉重的质问,她抬起眼眸,淡淡看着他的眼睛,无悲无喜亦无半分怨恨,那分明只是在看一个陌生的人。
她的掌心忽然逐渐凝聚出一片雪花型的印迹,以及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力。
“楚云熙,今日我以雪女赐予的神愿立下咒誓,若有一日你后悔,必将思无可思,忆无可忆,永世循环,绝无善得。”
她声音清静,一字一句地陈述完自己的咒誓,而后慢慢退后几步,竟是展颜一笑:“希望,你永远不会后悔。”
楚云熙的眼神顿了一下,而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她已经决然转身。
她用最后的灵力驱驶着穷奇剩下的一半内丹,字三十六重天的至高大罗天,回到了早已满目苍夷的大地。
也就是在见到南怀予和颜子纯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三十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