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穿到了小说里的一千年前(35)
纸蜻蜓传信术,是双木派的绝门秘技,不过对修炼者的要求并不高,通常只要具有一点灵力,再配合双木派的心法,就能使用纸蜻蜓传信术。
颜氏一族也有自己的传信术,原理都差不多。
当初林安的修为被废得彻底,便是连灵根都被活生生抽掉。按理说是不可能再使出传信术。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几年林安并不安于现状,在想方设法恢复他的灵力。
而且他还做得天衣无缝,偌大的颜府竟然没有人察觉到。然而今天,他却冒着主动暴露的危险,也要传密信求见于他。这个举措让颜天问微微眯了眼睛,反手扣在信上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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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定颜知意和丽华都已经熟睡之后,林安重新点了房间的白蜡,蜡烛生出的光辉有些晕黄,好在今晚夜色不错,衬着月光让这间不大的房间还算是明亮。
今日为了召出纸蜻蜓,他使用了多年前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秘术,强行聚拢周遭的天然灵气,并将其艰难转化在自己身上,只是如今莫说他已经没有灵根,丹田也尽毁,便是身体状况也已经大不如前。
不过是一道小法术,也令他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不小的创伤。
此刻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原本就病态的神情更加萎靡,口腔里尽是强忍剧痛而咬出的血腥味。
但这些身体上的不适林安并不在乎,他的心情沉重,虽不知那人看了信会怎么想、又到底会不会来见自己,林安还是觉得自己这幅模样未免太丢人了些,便吞服了一粒日前颜纵宸送来的丹药。
这丹药本就是颜纵宸送来给他补身体的,只是林安甚觉这么珍贵的丹药,没有必要浪费在一具废物之身身上,又考虑着将来知意或许能用到,便一直没舍得用。
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等颜天问来见他的时候,林安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最起码不再苍白地像一张白纸。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衣着是浅灰色的布衣,对比昔日江湖上鲜衣怒马的白衣少年,眉眼都平添了多分沧桑倦怠。
看着明显憔悴萎靡了许多的林安,这小子眉眼透着迟暮之人方有的沧桑,曾经的意气风华已经没了半点痕迹。比起六年前在地牢里见到的林安来说,他的神容间少了几分锐气。
他是自找的。
颜天问从来不后悔对这个儿子所做的一切,可偶尔他也忍不住去想,如果当年林安能乖顺一点,不那么叛逆,是不是父子之间就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两人遥遥相望,隔着短短的距离一时间谁也说不出话来。
颜天问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说吧,你要见我,有什么事?”
林安眼睫微颤,积累多年的恐惧令他即使这么多年没见他,依旧难以自持。
但想起女儿,他的嘴唇动了动,低声道:“我从来没跟知意提过任何往事。”
作为父亲,林安对颜知意可以说是尽心竭力,女儿的任何要求,只要他能做到的都会尽量去做。唯独当颜知意问及涉及到那些往事之事时,他从来三缄其口。
颜天问冷哼一声,“难道你不告诉知意不是因为她还小?可你扪心自问,若是眼下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有能力为你的师门报仇,难道你能拒绝?”
这本是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假设问题,然林安却回答不上来。他的面色复杂,如果,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机会,他会选择去报仇吗?
况且退一步来说,就算林安选择遗忘仇恨,一辈子将往事埋在心里。
但那些往事毕竟不是秘密。
也就是在颜氏一族,上下对其不敢讨论。可放到江湖上,轻而易举就能打听到那些往事。颜知意如今还小,生活在颜氏屋檐下的她在没有人告知的情况下,自然不会知道当年发生的那些事。
可她总会长大,总会知道那些往事。无论是从她的父亲口中得知,还是从江湖上的传言中拼凑。
谁都不能保证,当长大后的孩子知道了那些血淋淋的恩怨情仇后,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没有人敢拿整个家族的未来来赌。
今天颜天问派管事送地契,就已经证实了他犹疑不绝的态度。
事实上,当管事回禀了颜知意在“地契”与“父亲”之间的抉择时,颜天问的确已经开始下定决心做抉择了。
林安深知,如果自己不做出什么事,那么很有可能不久之后,他就会得到自己的女儿出现什么意外的可怕结果。
颜天问沉默地看着林安呈上来的金锁,打开,里面是一道真火驱动图法诀。
那是他梦寐以求的、炼制神农鼎的真火法诀。
当年林安说出神农鼎的下落后,他便立刻派人去取。然拥有了神农鼎,却发现驱动神农鼎的真火法诀早已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