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穿到了小说里的一千年前(312)
楼左叹了口气,将接下来的讣告拿给寻月,在看清讣告上的两则懿旨时,寻月的面色终于变了,“是她……不,这怎么可能。”
这些天来,他们没有一刻不担心颜知意。可是妖兽在宁远城周遭肆虐,他们只能先将精力放在诛杀妖兽身上。
却没想到……
“应该是她没错了,”尽管存在那么万之一的可能性是重名,然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失踪的颜知意如今正在天重宗,而且不知为何,竟被天尊指婚给了单傲。
过了好久寻月也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然而楼左也无法给出答案。
“对了,小南兄弟如何了?”
“他还没醒,楚公子正在里面照顾他。”
“楚公子在照顾他?”楼左惊道,那个凡事都漠不关心,冰冷寡言的神秘男子,竟然会照顾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提起这个寻月也有些疑惑,“昨晚你上山采药后,小南兄弟就一直伤口发炎高烧不退,我着急地不得了,没想到后半夜楚公子过来了,他给小南兄弟喂了一粒丹药,小南兄弟的烧就退了。后来楚公子就让我先回去了,我今早刚去看过,小南兄弟伤势已无大碍,而楚公子就坐在椅子上陪着。”
楼左沉思片刻,以楚云熙的性情的确不像是个会照顾人的:“莫非楚公子认识小南兄弟。”
“我问了他,但是他并没回答我。”寻月也不敢妄下判断,实在是楚云熙那个人,太孤僻了,认识了这么久,她也完全没看懂那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对了,知意的事情……”
“告诉他吧,他早晚都会知道。”
——
东周襄王及显王年间,修真世界百家争鸣,然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重创了整个修真界。后世称之为“襄显之难”。
襄显之难后,修真界各大势力彻底清洗,宗族势弱,门派兴起。然百宗门派,无不望临江之项背。
只因临江有宗讳之藏墨。宗门上下皆正义良善,风度清风超凡。
宗主南氏据传为经历过襄显之难的大能,法力通天,有与天神媲美之能。且心怀大义,治下清明。哪怕是在最刁钻的史学家笔下,对他的描写也犹如圣人。
如此光风霁月的一位修真大能,唯一受世人不解的,或许就是那位他亲手养大的儿子。
人人都知,南宗主膝下有一位如珠似宝,视若生命的儿子。
亦是所有人都知道,那并不是南宗主的亲生儿子。可是关于孩子的来历,却是众说纷纭。尤其是在与南宗主同样,于那场襄显之难中侥幸活下来的极少数修士纷纷陨落后,普天之下知道那孩子来历的更是凤毛麟角。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对于阿枕来说,他会说的第一个称呼是“爹爹”,有记忆的第一件事是父亲把他抱在头顶举高高。幼年时他挑食地很,于是父亲便亲自下厨,几乎每一餐都是父亲亲手做出来的。不管是生病,还是受伤,陪在他身边的永远都是父亲。
对他来说,那就是他的父亲,是全天底下,他最亲的人。
对他来说,父亲是个强大又慈爱的人。他是那么的厉害,所有人都敬佩他,阿枕也一样。阿枕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可这并不妨碍他对母亲的了解。因为从小到大,他的父亲不知道在他面前提起过多少次。仿佛她从未离开。
小时候阿枕听得多了,还觉得不耐烦。但父亲也不生气,只是抱着他,一遍又一遍地说,阿枕,你要记住她啊,她来过这个世界。
后来长大了他才渐渐明白,父亲那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母亲的故事,几乎千年如一日,不仅仅是出于爱。更是因为,他怕忘了她,更怕除了他,再也没人记住她。
可是,那样好的父亲,养他长大,教他一身本领,将所有感情全部倾注在他身上的父亲,就那么在他的眼皮底下,永远离开了……
那是他生命里永远忘不掉的噩梦,亦是永远无法触及之痛。
阿枕一直没醒,但睡得也是越来越不平稳。
几次忽然的挣扎都像是在经历惨烈的噩梦,楚云熙偶尔几次的施法,也压不住噩梦对他内心的侵扰。
“不要,不要伤害……爹爹,爹爹………”
楚云熙蓦地站起身来,冷冽的气息加重了几分,一声声‘爹爹’,让他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一个人的面容。
再看这张病弱苍白的脸,也想起那个屡次三番试图以卵击石对抗他的少年。一次又一次的打压后,他以为将人驯服了,不曾想那只是他的伪装,最终还是背叛了他。
该死!
一念及此楚云熙面色发冷,手里捏出一道法诀,只要一下,就能将这个此时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的人给除掉,寻月及时敲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