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后宫除了我都重生了(19)
对后宫之事不甚上心吗?
韩微披上衣裳,往屋里走去。“萤飞,伴君如伴虎。”
她虽已沐浴更衣,但鼻尖仿佛还能闻到那隐约的血腥味。
细细想来,圣上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她,真是奇迹。
她不识路,慌不择路地从御花园跑出来后,竟绕到了慎刑司门口,恰巧里头有几个太监拖出个人来。
那人身材肥胖,满身是血。
韩微本想避开,却在看到那人脸的瞬间停住了脚步。
她双手捂住嘴唇,生怕一不小心叫出声来。
胃里翻滚得厉害,恶心的感觉一阵阵地往上涌。
那人被拖得没了形,露出先前掩住的手,血肉模糊,十指全失。
若不是有侍卫过来禀报,圣上怕是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慌忙离开的时候,她听到身后隐约传来圣上凉薄地说:“杀了。”
她竟没想到是这种残忍的杀法。
思及当时情景,韩微只觉得通体发寒,满心的恐惧伴着恶心又泛了上来。
直至今日,她才彻底明白,为何世人皆称圣上“暴君”,为何这后宫要被叫做“吃人的深宫”。
韩微躺在床上,始终无法安睡。
幽幽燃起的驱蚊香刺鼻难闻,韩微往日闻着都没什么大碍,今日却觉得难受得很。
“萤飞。”韩微叫来人,让她把香灭了,再去从她箱子里取个青黛色的包袱过来。
萤飞听着吩咐打开柜门,只觉得满鼻清香,只觉得浑身舒坦,疲惫尽消。
“小主,这包袱里装得是什么?”她双眸发亮地问道。
韩微拆开包袱,笑说:“我自己做的一些香囊,你拿个去罢。”
说着,她便准备从包袱里取了个出来交给萤飞,却在低头的那一瞬间察觉不对。
“萤飞,点灯。”
萤飞赶紧点了蜡烛端过来。“小主,怎么了?”
韩微数了数包袱里香囊的数量,问道:“你可知,这些日子是谁打扫的屋子?”
“打扫屋子是几个宫女排了班,轮着来的。” 萤飞数了数,竟一口气报出五个名来。
姜美人去了泠水宫后,韶枫殿的人便多了起来,别处要去了几个人,但还有些留了下来,虽不及其他宫里,但人也不少。
韩微略一思忖,将这装了十几个包袱的香囊递给萤飞,说道:“明日你把这些香囊分给那些宫女太监们,这五人定要发给他们,就说是差事办得好,我要赏他们的。”
萤飞点头,不疑有他:“是,小主。”
平静地过了两日,便到了德妃娘娘的生辰。
韩微身上担了责,当天便早早去了玉棠宫。
德妃生辰,后宫嫔妃皆得来玉棠宫庆贺。
德妃却怕一个一个地说太过麻烦,便让韩微将人留下,待人齐了再一齐向她庆贺。
有德妃口谕在前,边上还有江嬷嬷陪着,不少嫔妃也是知道德妃性子如何,便在韩微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等人来齐。
韩微正准备让江嬷嬷去请德妃娘娘,便听有人说道:“我以为韩才人是有多大的本事,竟然挤走了姜才人来办这生辰宴。”
说话的人穿着一身碧山翠绿的衣裳,指尖在屋子里摆放的海棠花上随意拨动:“只知道德妃娘娘喜好海棠,便将这满屋子都摆上了海棠。”
她看向韩微,用帕子掩嘴笑着说道:“韩才人是不是不识字啊?是否知晓‘俗’字怎么写?”
话音刚落,满厅的妃嫔便笑出了声。
韩微愣了愣,扭头看了眼江嬷嬷。
江嬷嬷蹙着眉,没说话。
瞥见众人脸上或是嘲讽或是幸灾乐祸的样子,韩微突然意识到,让自己在屋内摆满海棠花,怕是德妃娘娘私下的主意,众嫔妃们皆不知晓。
众人觑着韩微,三三俩俩坐在一起悉索说着话。
“陈常在话粗理不粗,确实是俗了些。”
“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也是本事。”
“毕竟是庶女出身,没什么教养学识也是可以理解的。”
“也不知德妃娘娘见了,心情如何?”
“那还用想,定是气得不行,得让人掌嘴才是。”
“别说了,”一位身着天缥浅蓝色宫装的女子走出来,轻声细语地说了一句,却不想无人理她。
“俞贵人,我们说我们的,你管这么宽做什么?”
俞贵人面露委屈地咬了咬唇,走到韩微面前,温声安慰道:“妹妹莫要放在心上,她们一贯如此。”
她看了眼周围的海棠,说道:“还是能看得出妹妹花了好些心思摆上的,德妃娘娘大人大量,我帮你一同说说,定会原谅你的。”
韩微浅浅笑了笑,服身见礼:“俞贵人好,谢姐姐关心。”
语毕,她便往前走了一步,不动声色地拉开俩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