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毫无意义的事情,是萧远这样的男人会做的吗?
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想不出暂且先按捺下,柳白简将这些心思全都按下不提,转而抬眸看着面前神色平常的梅子规,“接下来一年,劳烦先生了。”
梅子规闻言目光看了他一眼,并未出声。
但是脸上的神色微微缓和了几分。
他虽是受萧远所托,前来镇国公府教授这个小世子剑术,半路师生没什么情分可言。无论学生是愚笨也好还是顽劣,都得教完这一年。但是聪慧知礼的学生,总是让人心下满意的。
更何况这位世子容姿昳丽,独占钟灵毓秀,看着也赏心悦目。如此哪怕是笨一点,也能让人多加包容。
兴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那位城府极深的镇国公府大公子才会如此煞费苦心给幼弟请来名师只为哄他高兴,满足他任性的愿望,梅子规如此想道。
是的,梅子规一直便是如此认为,萧远请他来教导柳白简剑术不过是大人纵容得宠小孩的无礼任性要求罢了,可谓是溺爱了。
一个从未习过武的十五岁少年,突发奇想想要习武学剑,不过是无理取闹。如此年纪,再学也学不出什么来。
武学一道便是如此残酷,错过了便永远都是错过了。
在今日为止,梅子规一直都是如此认为的。
——
次日
天微微亮,不过是刚发出一点光亮,柳白简便从床榻上起来。洗漱完毕,然后拿起了萧远早早给他备好的剑,开门出去了。
他要去的是梅院,自从梅子规入住府上之后,梅院便成了他一个人的居所。柳白简去梅院,正是为了同梅子规习剑。
“先生。”
柳白简进了梅院,便看见一袭水色长袍的梅子规早早侯在那里。
见他来,梅子规看了他一眼,视线在他腰间别着的剑上停顿了一下。
他的目光是如此明显,柳白简不用猜也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无非是暴殄天物。
柳白简腰间的那把剑,是上古十大名剑之一的承影剑。隐于日夜之中,只见其影的承影剑。不列入兵器榜,但却是赫赫有名世人皆可望不可得的上古十大名剑,早已失传。但是却想不到藏于萧远的宝库中,在得知柳白简想要习剑之后,萧远便将它取出给了柳白简。
如此名剑,便是梅子规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下对于柳白简的受宠越发了解。
“习武一道,颇为苦。而习剑,尤为苦。正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梅子规对柳白简道。
然后他又继续道,“这三句话,你只需听前两句便可,最后一句乃是屁话。”
“……”柳白简。
梅子规看了一眼他的脸色,语气如常,“那是有天资悟性者,肯吃苦方为人上人。若是天资悟性不足,再勤勉吃苦也不过是浪费光阴。”
你这么叼,请你来的萧远知道吗!
柳白简听着他这话都震惊了,他心想这才上课第一天,梅子规就给他说这些,他是在暗示什么吗?
难道是想让他知难而退?柳白简不免就多想了。
梅子规将他的脸色尽收在眼,神色淡淡,“我并未针对你,别多想。”
“……”柳白简。
不是,你这样说,我很难不多想啊!
昨天没见到问心剑的风骨傲气,今天倒是见了够。
柳白简微抽了几下嘴角,然后一脸正色的对梅子规说道:“先生所说在理,不过学生认为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不悔。”
闻言,梅子规抬头目光看着他。
“并非是所有行为都需要理由,正如并非所有付出都需要回报。想要做那就去做,听从心的指示,如此方才不悔。若是斤斤计较得失,踌蹴不前,甚至放弃,那后悔不平余生遗憾的是自己。”柳白简说道,“人活一世但求心安。”
梅子规眼里的神色顿时变化,他像是很诧异柳白简说出这番话。微微沉思了片刻,梅子规看向他,“你说的在理,是我以己度人,狭隘了。”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梅子规,“倒是我看轻你了。”
梅子规对着柳白简微微一笑,眼底带着几分刮目相看的欣赏。
对此,柳白简一本正经说道:“偏见会蒙蔽人的双眼,再睿智的人心带偏见依旧如明珠蒙尘,折损了智慧的光辉。”
梅子规闻言一愣,心道这小子莫非是在奚落他?
偏偏他还无法反驳。
顿了顿,梅子规看向柳白简说道,“你想学什么?”
若是其他人还好办,但是面对柳白简这个玩票般学剑习武的世子,梅子规倒是不好按他的方法去教。毕竟照梅子规来看,想学剑先扎个三五年的马步,从每日挥剑百下开始,熬根骨打磨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