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五个极品的亲爹(59)
裴守愚自然而然地点了点头,杨菀之却面露踌躇之色,
裴聿川一看便明白过来,这是不知道该不该跟着自己这个不认识的人回去,他想了想,撩起袍角,屈膝蹲下,平视着问她:“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他虽然清瘦,却身形颀长,再加上通身的气势,站立时如山岳般,蹲下之后带给小姑娘的压力便骤然减轻,她轻轻地舒了口气,小声回答:“我叫杨菀之。”
她话音刚落,裴聿川整个人便愣在原地,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没叫其他人发觉。
杨菀之也没发现,她看见自己面前这个长得很好看的叔叔像是思索了片刻,然后问道:“是‘东方有猗桐,菀彼云之岑’的那个‘菀’吗?”[1]
一听到这句诗,她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连点头:“就是这句!您也读过吗?我的名字是我阿娘起的,就是出自这句诗呢。”
裴聿川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一声,心道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他何止是读过这句诗啊……
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温和地道:“阿菀是吗?我记住了,先跟着我们回府吧,我会派人去给你阿娘送信的。”
小姑娘听到这句话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答应得很快,还十分有礼貌地道了声谢。
裴聿川笑笑,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两个孩子走了出去。
刚走到破庙外,他手底下的另一个下属——千户魏云帆带着人走上前来,拱手行礼:“大人,另一个歹人也抓到了,就在旁边那条巷子里。”
“魏千户辛苦了。”
魏云帆闻言,顿时有几分受宠若惊,赶忙将身子躬得更低了些:“大人太客气了,这是属下应当做的。”
裴聿川:“至于这个人,也一并送去顺天府衙吧。”
“是,属下明白。”
……
与此同时,这座破庙斜对面的一座二层小楼上,窗口前站着一位头戴幂蓠的女郎,侍女在她身后安静站着。
忽然间,门口响起一阵极轻的脚步声,随即一道老迈的声音传来:“娘子,二郎已经被国公爷带人救出来了。”
“我瞧见了。”
女郎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惆怅,她没有转身,目光还跟随着那辆逐渐往远处驶去的马车。
身后的老者闻言便道:“还请娘子恕罪,老奴原本打算进去把二郎还有您提到的杨家小娘子一道救出来,但站在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庙里的房梁上还有一道气息,应当是国公爷派出来暗中保护二郎的,以防暴露,只好退走。”
他话音落下许久,窗前的女郎都没有出声,只安静地看着窗外,直到马车以及那一行人彻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当中,她才转过身,视线透过幂蓠的轻纱对上老者的,语气平和地道:“无事,辛苦柳叔了,二郎身边若是出现咱们家的人,的确不好解释。”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才再次开口,像是在说给旁人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早该想到的,他那般缜密的人,怎么会不在孩子们身边安排人呢?”
老者听罢,“娘子,恕老奴多嘴,您当初受了那么多罪,才离开安国公府,离开盛京,如今又何必冒着风险再次回来?”
谢婉君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一阵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她极轻的声音也似是要随风飘散一般:“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2]
玲珑听到这儿,不由得看向自家娘子,默然不语。
自家娘子是教过她读书的,她方才一听便想起了这句诗的后半句。
——长相思,摧心肝。
饶是她人如其名,一副玲珑心肠,也猜不透自家娘子想的究竟是谁……
……
另一边的马车上。
两个小孩子跟南山坐在一边,南山细心,正在给他们俩清理包扎手腕上的伤,裴聿川自己则是坐在他们对面,手中握着一本书,垂眸读书,貌似认真,实则走神得都没边儿了。
此时此刻,坐在自己对面这个一脸稚气的小姑娘,就是原著里那个被虐得心肝脾肺肾都疼的女主杨菀之?
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这猝不及防的,原著女主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还是这么大点儿的一个小姑娘,看起来跟自家女儿差不多大的样子,大概也就七八岁?
原著男主萧清,此时应当也只有九岁,如果按照原著中所说,一直生活在冷宫之中,自己进宫也许多次了,从来没见过这个孩子,想来的确如原著中提过的那般,因为生辰八字不吉的原因,不被景泰帝所喜。
但……裴聿川握着书卷,敲了敲膝盖,陷入了沉思。
若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杨菀之此时不是应当在远在千里之外的宁州吗,原著中提到过,她从小在外祖一家身边长大,十五岁的时候才随着舅舅舅妈来到盛京,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就出现在盛京,这当真是同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