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谋(重生)/裙下臣(15)
“是……是!”
那小兵仓皇进了营里禀报,不多时候,便见一挺拔的身影朝这边匆匆走来。
盛清砚竟是亲自来接她了。
“郡主。”他闷声行了一礼,左手扣住右手,有些拘谨。
“义兄不必多礼。”檀妧说着将手里的食盒拎起来,笑意盈盈,“这几日闷热得很,我为义兄做了冰酥酪。”
盛清砚更为难了:“这……”
“拿着。”檀妧故意把东西往他面前推了推,盛清砚也只能拧着眉头接下。
这人跟个榆木疙瘩一样,推一下动一下,月荷在旁边看得都着急:“将军不请姑娘进去么?”
盛清砚一怔,这才忙做了个请的手势,“郡主请。”
檀妧微微颔首提步走在了前面。
此处理应由盛清砚带路,可他在原地皱眉思忖了片刻才跟上。
走在檀妧身旁,隐约有淡淡香气窜入鼻中,不似胭脂水粉的味道,更像是花香,极淡,却又足够让武功深厚的人嗅出。
盛清砚偏头看向她,午后的阳光映得她周身的锦缎长裙熠熠发光。
他犹豫片刻,还是抬起另一只手遮在了那人的头顶。
檀妧只觉脚下的路忽然被投下一片阴影,抬眼看过去,便见盛清砚正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挡在她头顶上方,为她遮挡着阳光。
她不由一怔,站定脚步叫了那人一声:“义兄?”
盛清砚也跟着停下来,一本正经道:“午后阳光毒辣,郡主千金之躯,恐中暑气。”
檀妧失笑。
从前齐彧常为她撑伞,月荷日日将她照顾妥帖,她周围的所有人都是放低姿态地陪在她身边,每日变着法地哄她开心。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笨拙又直接地保护她。
实在是……有点可爱。
她仰头看着那人,阳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不似齐彧那样柔和,多几分棱角,也多几分冷冽沉稳之感。
盛清砚是长得十分好看的,即便是在军营里长年累月地暴晒,皮肤也比营中其他人要白上一分,是极健康的肤色,一双漆黑的眼眸亮如星子。
“姑娘,正事要紧。”月荷在旁低低提醒了一句,这才将檀妧的思绪带回来。
她收回目光,“有劳了。”
片刻后,一行人入了盛清砚的屋子。
周遭的装潢十分简单,一张桌几张椅,一顶柜子,一张床。
墙上挂了两幅字画,床边的架上搭着一套银白的盔甲,桌上的茶具都有些旧了,除此以外几乎没有其他摆设。
檀妧扫视一眼,听得盛清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营中房屋简陋,比不得王府。”
“无妨。”檀妧在桌前坐下。
食盒被放在桌上,见那人又要去沏茶,她忙将人叫住。
“义兄,不必了。我今日来此是有要事相求。”
盛清砚拧着眉头坐下,“是何要事?”
檀妧给月荷月薇递了个眼色,两人便出了屋守在门口。
她这才开口:“我父王被圣上留在宫里了。”
“以往圣上即便留下议事,也不会过午时,可方才父王的护卫回府说圣上不但留了父王在宫中用饭,还留他午睡。此事必有蹊跷。”
“郡主需要我做什么?”他问。
“进宫,面圣。”
“好,那我这便准备。”
他答应得痛快本是件好事,可檀妧却不由疑惑:“你都不问我要你说些什么吗?”
盛清砚愣住,看过来,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竟是个头脑简单的,她当初还真是高估这人了。
檀妧几乎被他逗笑,耐心教道:“营中有要事需王爷与圣上定夺,最好是需要王爷亲自来一趟才可解决之事。”
“好,我记下了。”盛清砚郑重点头。
生怕事情出错,檀妧又向他反复确认了内容,这才放心离去。
盛清砚将她送至军营门口,仍是一板一眼地:“恭送郡主。”
檀妧颔首,转身上车:“那便有劳义兄了。”
*
傍晚的烟霞染红半座宫殿,热风仍无退缩之意。
马匹拴在清和门外,檀承渊翻身上马,与盛清砚一起朝着军营的方向而去。
“阿妧去营中找你了。”他语气笃定,说话的时候还带了点欣慰的笑意。
盛清砚抿了抿嘴唇:“是。郡主担忧义父的安危。”
檀承渊笑着哼了一声,“从小到大,你不知替她说了多少好话,却又从不让她知晓。你这义兄当的。”
旁边那人顿时紧张起来:“义父误会了,清砚从未替郡主说过好话。”
“是吗?”檀承渊说完笑着踢了下马肚子,马儿当即飞奔出去,盛清砚也紧随其后。
从军营出来,檀妧便回了王府。
如今和离的风头虽然过去一半,但晌午被齐彧那么一闹,又有复起之势,她实在不宜在外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