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妻书/与“妻”书(46)
花一墨其实猜到了,毕竟是自己心爱的人,怎么舍得她受委屈,而且,人都已经接回京了,再耽搁下去也不是办法。
“你想我做什么?”
“做个媒人。”薛子翁放下茶杯,面露愁色“有你花少师做媒,鹿章一定会同意。”
听言,花一墨有些不认同的说道“你打算明媒正娶?”
薛子翁默认不语,但是眼里的认真不容有一丝的动摇。
气氛中一时说不出的争辩,花一墨静神,还是开口说道“你江南一行,查出来不少东西,户部有洗不清的大罪,你要是想娶就尽快,如今翻云覆雨的天儿,说不准那日就没了这人。”
“皇上想查鹿章?”
“鹿家祖上效劳不少,皇上不会太过处分,最多放他个归乡。”
薛子翁轻哼一声“你果然把以前的老臣都踢了出去,下一个是谁?尚书令?”
举杯的手一滞,之后又继续动作,花一墨再一抬眸就多了份冷意,口气一时冷淡很多“去了趟江南,领回个女人,你是昏了头了?”
“难道不是吗?”薛子翁目光灼灼,眉心紧皱“外面早有盛传,皇上信了一个外域人,迟早要将大商毁了。”
“呼啦”一声,花一墨衣袖不经意间的挥倒了茶盏,顿时碎了一地的残渣碎片,有些碎开的瓶身还止不住的在地上打着咣转。
一面残影也来到了聚贤阁,望着阁中的灯火煽动,晃得里面人影绰绰,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凉风吹来,将这狰狞的神情吹得更加明显,他就着风,深吸一口气。
“俞相濡,你该功成身退了。”
俞相濡正与几人谈笑风生,见烛火滴了一圈蜡泪,就只不能再待下去,起身别了几个远道而来的夫子,就往外走去。
刚一脚出门,就发现了花一墨的马车“残影你来了,怎么也不进去?”
没有过多的话,残影弯身一礼“主子让接公子回去。”
“今日确实晚了些,那咱们就快走吧。”
马车行驶,路过街巷的灯火,飘来饭香引人垂涎,俞相濡忍不住启帘看去,景象如旧并无稀奇,不同的是他的心境罢了,子承父业,在聚贤阁的日子,他依稀能感受到父亲残留的遗志,虽然忙起来就没头没尾,但是也落得踏实。
打开车帘,让风灌进马车,俞相濡将身体往外探了探,心情颇好的说道“残影,你家主子何时回去的?”
“约有两炷香时间。”残影头也不回的驾马。
望着眼前的身影,俞相濡想到一个词‘死士’,残影就是这样寡言少语,却这样一年又一年的陪着花一墨。
“花一墨有你在,什么事都得心应手的多。”
此话并无别的意思,可以说褒义更多,但是在残影听来却不是这样,他身影随着马车晃动,夜色衬的他有几分疏离。
“俞公子没来之前,我与主子在外域是最默契的。”
说者有意,听着无心,俞相濡对此完全认同,酣然一笑“他与我说了一些大漠的事,还说你功夫极好,几次救他性命。”
听到这些,残影脸上微微松了峻色,挥在马匹身上的马鞭,也不觉轻了几分力度“我救他,是我自愿的。”
这次他没有称呼‘主子’,而是改了‘他’,简单的一个字,勾起尘封多年的思绪,就如同他为花一墨受过的伤一样,就算没有流血不住,却像烙的一块在心底。
一句他自愿的让俞相濡不知该怎么回答,残影说话从来都是轻描淡写,但这句话用的却有千斤重,若想成主仆情谊,又觉得远远不止如此,若是手足之间又不必说出这话,几经思虑未果,倒是马车忽然停下,打断思绪,此话就暂且不提。
“一墨,一墨?”
花一墨坐在桌子边,正单手支着脑袋寐眯着,忽听有人叫他,幡然惊醒,俞相濡已经站在眼前。
身心疲惫,连带着他的眼皮也有几分倦意,伸手挽着他的四根手指,语气仿佛初醒,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怎么才回来?”
摸着他的眉眼,俞相濡有些心疼,最近没多注意,花一墨竟瘦了不少“聚贤阁的事都才开始,一忙就忘了时辰。”
手臂捞住对方腰身,脑袋顺势的靠在他的腹部,寻找个舒服的姿势蹭了蹭,最后安分的停了动作,嘴皮有意擦着衣料,说道“自己待着甚是无聊,下回我从中书省回来,就直接转道去聚贤阁,你在后院给为夫支个酒肆,若是喝多了,就在那睡下。”
“你倒想得美。”俞相濡听着,一手不轻不重的拍在他背上。
花一墨爽朗的轻笑,毫无征兆的将人拦腰抱起,惊人的臂力将人放在桌子上,两人凭着身子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