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妻书/与“妻”书(33)
“不过是冷了你两日,就病上了,那日后要是吵了架,你还不得舍下我一人走了?”花一墨小声嗔怪,更像是两人在咬耳朵。
俞相濡苍白着脸,轻笑两声“你脸皮倒是不薄,天气忽冷忽热的,还不兴我病了?”
“兴兴兴,来,再喝一口。”
有花一墨哄着,一碗很快下了大半,李叔端着剩余的,躬身退下。
喝完药后,花一墨抽掉了一个枕头,免得他枕的高,空着脖子难受。
花一墨脱了外衣,又弯身褪了靴子,掸掸身上的灰尘就上了床,一手托着俞相濡的后背,慢慢躺在自己怀中。
“你不出去了?”
花一墨用被子将他裹紧,手臂压在被子上“不出去了,在家陪着娘子。”
“不用,这么大人了会照顾自己。”
花一墨偏不,守着他死活不愿离开,见人扭劲上来了,也不再与他交缠,没力气的将脑袋靠在他胸口。
花一墨拉着他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见人不搭理也是兴致勃勃的说着,最后在他渐渐迷糊,大约是上了药劲,才拉下脸的在他耳边轻语“这两日是为夫的错,让娘子受委屈了。”
他声音绵柔,更像是哄人睡觉的低语,俞相濡忽然睁开眼,抬头看着他。
花一墨的难为情只在一瞬间消失,脸上很快就是一副装傻充楞,被他盯着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俞相濡不理会他,无力的挣扎着要坐起身子,花一墨见此双臂穿过他的腋下,将人提坐了起来“怎么了。”
俞相濡心慌的喘着气,将身子靠在她的前胸,脑袋亲密的侧贴在他的脖子处,气虚无力道“把你的手,给我。”
花一墨将他盖好,手不明就了的伸进去。
俞相濡的手心滚烫,带着对方微凉的手圈住自己的腰际,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起伏。
俞相濡就这样与他力所能及的交缠,虽然他头晕脑胀,但是能偎在他怀里,还是甜甜的笑了。
花一墨领意,在双臂不勒着他的力度前提下,一点点收紧,对方将温暖渡给自己,驱散了外界给他的一切冰冷。
商烨还是知道了是花一墨放走了穆轲,他在朝堂上大怒,挥袖将奏折扫在地上,若不是薛子翁等人在一旁开脱,商烨早已将人定罪。
“来人,将少师打入天牢,有求情者同罪论处。”
花一墨知道商烨是在气头上,如果有一天谁敢把俞相濡带走了,他只会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侍卫门夺门而进,纷纷围住花一墨“花少师,多有得罪。”
花一墨从容看了眼暴怒的商烨,转身与侍卫们一同走了。
“退朝。”陆公公尖细的一声,众大臣将所有的话,只能咽进口中,跪喊一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花一墨为官近七年,这是第一次入狱,看着四面围墙,只有最上方一个小小的窗口,光从外面投进来,让花一墨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晚上。
他苦笑着坐在冰冷的牢床上,隔窗望着外面,脱去一身官袍,他感受到春日冰冷,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时不时搓着自己的肩膀。
俞相濡当晚就知道了消息,是薛子翁告诉的,两人时隔十五年再见,真是止不住的感慨万千。
晃荡的马车在夜色里发出唧唧响声,薛子翁看着对面的俞相濡,又看了看他怀里抱着的棉衣“皇上只是一时气头上,过几日就放他出来了。”
“嗯。”话虽如此,俞相濡还是止不住的担忧,都说伴君如伴虎,他今日才见了。几年内商烨就将一墨提到正二品,他知道不只是因为一墨有理政之能,也是因为两人关系要好,皇上信得过,可如今比变天可快多了。
“我怎么都想不到,你会和一墨。。。”
俞相濡愣后豁然一笑“世事难料,谁能替老天做决定呢?”
“倒也是,不过你与我想的有所不同,愿你这些年没有被琐事所累。”
俞相濡一笑,没有回答,他光鲜时的过往人知道就罢了,灰暗的过去让花一墨一人知道就好了。因为别人只会把他当成故事或者是笑话,只有花一墨会心疼自己。
有些事他早就想通了,人活一生不就图个快活,能找到花一墨十年如一日的心疼自己,是他用尽了几世的运气。
到了天牢,薛子翁主动下车打点,他毕竟是吏部的人,行走在这种地方,都有个面子。
“快点的,不然上头知道了,我也帮不了你们。”
见终于放了话,薛子翁转头示意马车边上的俞相濡“你快进去吧,我在这等你。”
俞相濡感激不尽的抱着包裹进去,一路有带刀的侍卫带着,他一步步的走进天牢,寒气从地下渗上脚踝,一直蔓延至腿,路过死囚犯的牢房,俞相濡被吓坏了,手里的包裹都差点让人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