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残又病,但是攻![快穿]+番外(260)
哪怕平时出去,他也会教着余朝晖怎么识别盲道,怎么辨别障碍物,事无巨细的。那天从医院回来以后,也是如此。
“朝晖,别担心。”孟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一直都在旁边的,没事的。”
他看着余朝晖还是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伸手去触摸他,“你看,我在的。别怕。”
余朝晖感受到孟锐的体温,这才放心地开始挪动步伐,但依旧很缓慢。任何一个急性子的人都受不了,但是孟锐能。
“没事的,慢慢来…不着急。”
大抵是因为刚瞎以后,孟锐是第一个对余朝晖释放善意的,导致大脑自动将孟锐的体温等换成安全的代名词,因此过于黏着他了。
余朝晖本人似乎还没觉察这个问题。
比如他就算是在刷牙的时候,一只手刷牙,宁愿让孟锐给他端水漱口,他都不肯放开孟锐,另外一只手一定要拉着他。
再比如,余朝晖每次去医院时,只要孟锐不在,他整个人都会瞬间紧绷,像个石雕一样一动不敢动,只有孟锐出现他才会开始动。
更比如,晚上睡觉前,余朝晖也必须要睡在孟锐怀里,他得听着孟锐的心跳声才能睡得着。
有时候孟锐去洗漱,余朝晖就呆呆地坐在原地看着他,他也不知道孟锐在哪里,就直勾勾地面朝他认为的方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孟锐或许自己觉察到了,但他却并没有对这种行为加以阻止,甚至还由着余朝晖,纵容着。
就这样余朝晖依赖的症状越来越严重。
很快,余朝晖在申城度过了第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里,他和孟锐一起去过几次医院,做过好几次常规检查,开了些常规药物。
在这个过程里,孟锐亲眼看着余朝晖眼球里的淤血一点点消散,包括眼周的伤也好了。
余朝晖已经可以取下纱布,露出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有时候只要他不说他自己看不见,几乎没人会觉得他看不见。
关于配型的眼角膜,这个是最关键的,应该最快也要好几个月,慢的话几年也有的。
余朝晖那时候已经不像刚开始那么恐慌,也逐渐慢慢适应眼盲的生活。对于导盲棍越来越熟练,相对应的,对孟锐的依赖依旧是一天比一天增加,一天比一天浓厚。
强烈到连问诊的医生都看出来了,更别说孟锐周围的人。他们肯定也看出来了,但被孟锐含含糊糊地搪塞过去了。
在一看就不正常的氛围下,第一个提出这个问题的,居然是一个外人。
医生觉得余朝晖的行为很不对劲,还特意避开余朝晖,对着家属单独建议,让孟锐带余朝晖挂一个心理科。
“………好。”作为病人的家人,孟锐耷拉着眼皮,低沉了应了一声,“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然后转头,他看了看在一旁的余朝晖。
少年的身形依旧如松如柏,周身清清爽爽的少年气让他哪怕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就能吸引路人的大部分目光。
孟锐猜测,朝晖一定很紧张吧?
朝晖什么都看不到,周围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对他来说都是一片漆黑,那么多陌生的视线只会让他不安。
他什么也做不了,他也不敢动,只能把背打得笔直,唇紧紧地抿成一道线,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的握着。
朝晖实在是太紧张了,整个人像一张绷满了的弓。
没安全感到了极致。
直到朝晖听到自己的脚步声,整个人才终于敢缓慢呼吸。朝晖可以分辨陌生的脚步声和孟锐的脚步声,并且还很精准。
他朝着孟锐的方向伸手,脸上满是依赖:“怎么那么久?医生说什么啊?”
“…没有。”孟锐紧张的吞咽了口水,“就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哦。”余朝晖并没有多在意,他整个人贴在孟锐身上,感受着肌肤上熟悉的温热,“那,我们回去吧。”
“好。”
第二个月,申城还是很热。依旧是学生的暑假,但对于孟锐来说并不是假期。
孟锐有时候很忙碌,哪怕他自己是真的很想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着余朝晖,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他总是会有一些别的事情。
然而每次等他回来的时候,无一例外,刚一听到孟锐的脚步声,屋里的余朝晖就会一边摸索着一边朝门口走去。
有时候走得太着急还会摔倒。
等孟锐打开房门以后,迎接他的就会是一个摔在地上,依旧不忘双目无神看着他的方向,“你回来啦?”
每次看到那个场景,孟锐就会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用力捏紧。他会赶紧过去把地板上的余朝晖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