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行客+番外(33)
苏枕寄听到这话在心里迅速回忆了一番,觉得自己并未偷懒,但仍然忐忑不安地抬眼看向晦明。
晦明还未开口,又听空禅说话了:“你盯着他看什么?心虚?”
苏枕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说自己,很迟钝地啊了一声,低下了头,说:“不是……”
空禅仍然笑眯眯的,像是只是为了逗逗他。不过还好,晦明并没有说他的坏话,苏枕寄听着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空禅点点头,说:“功夫的确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不必操之过急,你师兄看着没比你大多少,但是自小就习武练功,你的轻功不及他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苏枕寄心情稍稍晴朗,看向他,说:“那师父,昨天……”
空禅抬掌制止他往下说,悠悠道:“话虽如此,既然说过要罚,你便去吧。明日的功课,你师兄会盯着的。”
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走出禅房的时候苏枕寄心情更加灰败,此时身上所加负重也已摘除,他仍然不知道晦明要带他去哪里,试图张嘴询问,但是晦明理都不理,苏枕寄不想自讨没趣,也就闭上了嘴。
灵泉寺看着其貌不扬,寺内也没几个和尚,但是这般东走西走,苏枕寄才发觉是自己小瞧了它。这寺内似乎有不少暗道,不知穿过了几条漆黑的长廊,他们才在一间紧闭的铜门前停下了。
听着铜门缓缓打开的沉重响声,苏枕寄越发不安,门刚打开入目便是一尊高大的铜人,大概有两人高,手持铜棍,屋外的人这般仰视过去更觉铜人巨大无比。
苏枕寄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一躲,晦明却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晦明自觉没有用力,苏枕寄还是痛得一缩。
他不明白为什么莫名挨打,就回头去看师兄,见他往日不见一丝神色的脸上此时满是明晃晃的不悦,苏枕寄更加疑惑,问道:“师兄,你是要陪我进去吗?”
晦明眉头一皱,说:“我为何要陪你进去?”
“那你怎么这么不高兴?”
晦明的眉头皱得更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似乎不是故意发问,便说:“这尊铜人很可怕吗?”
苏枕寄又回头看了一眼,想了片刻,才说:“有一点……我刚刚……”
晦明却没有继续听他解释,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语气颇为严厉:“往后不论你看见什么,半步不准往后退。再有第二次,小心挨打。”
苏枕寄很迟钝地应了一声,因为今天师兄自掏腰包请他吃饭,他便忍不住觉得师兄没有那么不近人情,突然被这样训斥,倒弄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片刻后晦明便收了那样的神情,说道:“进去吧,一个时辰后自然放你出来。”
苏枕寄不敢再问他,抬脚就要往里面进,晦明又说:“暗室狭小,那尊铜人会移动,你要用内力逼它后退,若是它与你的距离在三步之内,它的铜棍便会挥下来。”
苏枕寄点点头,临进门前又产生了一个疑问:“师兄,你刚刚说的挨打,是它打我吗?”
晦明今日第三次深深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无言以对,便语气生硬道:“闭嘴。”
此时柳昔亭一行人终于返回了唤月岛,临到岛上卓青泓还在喋喋不休:“我可没有带坏他,你不要去和大哥告我的刁状。”
文知背对着他站在船头,微微俯首和柳昔亭说话,两个人听见这话相视一笑。文知转过头来,说:“我若是告状,那可不是刁状,都是你实打实的罪证,我可是有证人呢。”
柳昔亭也看他一眼,很快又别开头。
卓青泓很是悠闲地摇着自己的扇子,扇尾的挂坠跟着一摇一摆。他闻言嘁了一声,说:“没良心,文知一回来你就不跟我亲了,之前还哭着喊着要我指点你剑法呢。”
显然柳昔亭是被他“污蔑”习惯了,也不辩驳,自顾自跟文知说话:“文叔,你都好几年没回来了,今年唤月岛总算是热闹些了。”
文知说:“我也日日想着能和你们一起过年,自己一个人待在外面,太没意思了。”
“哎,什么意思?”卓青泓终于坐不住了,也踱步到船头,试图加入对话,他站在了柳昔亭的另一边,说道,“我去年也不在唤月岛,怎么我回来没听见你说这种话?你是不是偏心?”
柳昔亭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又往文知的方向躲了躲,说:“你无聊不无聊。”
卓青泓笑着看向文知,说道:“你看见没有,你的好侄儿,小小年纪老气横秋的——我告诉你,人家不愿意嫁给你,说不准就是……”
“你烦不烦!”一说这个事,柳昔亭立刻跳脚了,急冲冲地打断了他,“你再说,我就真的去跟我爹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