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行客+番外(153)
柳昔亭有些奇怪地看向他:“你还要让我和你一起去看吗?”
慕容玉露出饶有趣味的神情,说道:“你不感兴趣?”
岑书白正在倒茶,抬头看了柳昔亭一眼,说:“公子,苏公子好像落了件东西,你看看该怎么安置。”
“什么东西?”
“在楼上放着,公子看看就知道。”
柳昔亭抱歉道:“稍等。”
待随他到了楼上房间,岑书白关上了房门,说:“公子不要掺和进这件事里。”
柳昔亭皱了皱眉,明白他是故意引自己出来说话,有些不解道:“有什么不妥?”
“昨天我去打探了一下那个姓游的,他至今与神鹰教的教众来往甚密。”
柳昔亭也不惊讶,说道:“想也知道,这个生人祭与他脱不了干系,若是扯上了神鹰教,说不定还能找回那些失落的幼女。”
岑书白摇头道:“我们还是顾好自己为上,那位的手伸得已经够长了,上次还因为施恩寺的事情大发脾气,这若是真成了同一桩公案,就更麻烦了。公子不要把自己搅进去。”
说罢岑书白近了一步,说:“还有一件事,听说他最近病倒了,又去了那个地方。”
这话就算让外人听去,怕是也弄不明白。但是柳昔亭一听就懂,他去的那个地方,应该与苏州绸缎庄下的地宫有关。他替穆旭尧看管地宫,却从未涉足过,数年前他只是因为追击刺客误闯了几步,发现走错立刻返回,仍然让穆旭尧大为光火,臂骨差点被折断。
如今想起往事倒也没有那么深重的屈辱之感,柳昔亭知道地宫下一定藏着不得了的秘密,反而仔细询问起来:“是像往常一样的病?”
岑书白说:“似乎是,不然何必再去地宫。”
这些年穆旭尧养了大批的死士,他自己却每隔三年都要离开漳州养病一个月。这一个月里,除了逐流,没有任何人能见到他。
但得的是什么病,又用的什么药,柳昔亭一概不知。
岑书白见他眼中精光愈盛,担忧道:“公子,还不到时候,不能又给他训斥你的借口。”
这些年柳昔亭羽翼渐满,在苏州城的消息海中沉沉浮浮,引得穆旭尧隔三岔五要打压一番,生怕自己养的狗不认主人。
柳昔亭自然也懂这个道理,况且此行要为寻桃求药,他耽搁不起。
怕慕容玉等久起疑,他们便没有多说话,下了楼便看见慕容玉捉住了寻桃的手,不知道在逼问什么,小丫头挣脱不过,张嘴欲咬。
柳昔亭快步走下来,极快地行至慕容玉面前,立即伸手将寻桃拉至身后,说:“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玉神色不动地看着他,语气平静:“她中毒了。”
柳昔亭抿了抿唇,说:“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和大人没有关系。”
“中的是百花凋。”慕容玉又说。
柳昔亭不再说话,大堂中一片寂静,庄晓已经站在了公子的斜前方,手指搭在佩剑上。
慕容玉突然大笑,说道:“别这么紧张,我没打算做什么,我又不会解毒。”他说着站起身:“看来越兄是不能随我去探祭祀大典了,你要找人救命,就快去吧。”
柳昔亭突感心内不安,百花凋是穆旭尧的独创,江湖上知晓有这么一种毒药的已是寥寥无几,知晓它是出自于颇负美名的穆盟主之手的更是凤毛麟角。如今却被慕容玉轻轻松松地说出口,柳昔亭顿觉是不是自己暴露了什么。念此他浑身一凛,怎么可能让他轻易离开。
“慕容大人见过这种毒?”
慕容玉已行至门前,又停住脚步,回头说道:“略知一二。”
柳昔亭目光凌厉,问道:“能请教吗?”
慕容玉盯着他看了些会儿,说道:“我只知道,你们要找的那位神医,恐怕不会愿意给你们治病。”
柳昔亭听他口气确凿,顿时心内不快。他暗自思量,宗施於名扬天下之时,自己尚是个年少孩童,慕容玉比他也大不过五六岁去,难不成与这位神医有什么交情不成?
行进路途中柳昔亭何尝不怕宗施於不肯施予援手,但是他不愿意将这种不吉利的担忧说出口,徒增忧惧。今日却被慕容玉大咧咧地直言,他难免心生不快。
但柳昔亭不想放过任何能治好寻桃的机会,忙叫住他,问道:“慕容大人与神医熟识?”
慕容玉说道:“从未见过。”
“那刚刚的一番话,又是从何说起?”
慕容玉一笑,说道:“宗施於的女儿据说是让神鹰教的人捉走了,这么多年都没能寻见,公子听说了吧?”
“听说过。”
“但是偏偏他的亡妻正是神鹰教中人,因为看不惯教众耸人听闻的言行,毅然叛逃,却被神鹰教人所杀,你也听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