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行客+番外(149)
庄晓忙起身让座,慕容玉也不客气,大剌剌地坐下了,说:“那你们怎么在这里?”
柳昔亭笑了笑,没有答话,问道:“建宁的那桩案子算是完结了?”
“不结又能怎么样?官府催得紧。”慕容玉接过小二送来的酒碗,自顾自倒上了一碗,痛饮一口后,说道,“神鹰教的人神出鬼没的,但是我最近得到消息,他们南下了,我也就跟了过来。”
他说着一笑,说:“刚好听说这里出了些耸人听闻的生人活祭之事,就顺势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
几人说了半晌话,苏枕寄仍旧一言不发,自顾自地喝光了粥,站起身就要走,连声招呼也不打。
慕容玉哎了一声:“半天了,你就像没看见我,上次抢了我的酒,连声谢也不说?”
苏枕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谢谢。”说完就走,连个眼神都没再分过来。
“这人怎么回事?”慕容玉觉得莫名其妙,“我没得罪他吧?”
这话一出,剩下几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柳昔亭身上,柳昔亭却恍若不觉,喝了口酒,问道:“今天的大典你也去了?”
“去了。”慕容玉说,“那几只水炉下面是空的,乍看像是沸水,其实撤掉上面那层挡板,地下就像是有个大洞。因此几个新娘从高处掉进去,却没有一丝水花。”
“那你还要去查一查吗?”
慕容玉笑了声,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柳昔亭心头正一团乱麻,听他这么问觉得莫名其妙,说:“什么?”
慕容玉一摊手,说:“看来有人心不在焉——那个游家的事情,你没听说?”
庄晓来了劲,说:“游家?什么事?我只觉到游伯安那厮不像个好东西。”
慕容玉说:“他这个人有个毛病,最爱别人的妻子——”
顿时有几束目光再次聚集在了柳昔亭身上,但是慕容玉不知他们在默契什么,继续说道:“五年前,他父亲续弦,那女人只比他大了七八岁,又是远近闻名的美人,这小子就动了色心。”
庄晓噫了一声,说:“难怪呢,死色鬼一个。”
慕容玉笑说:“还有更耸人听闻的——他的继母不从,他就强取,被他父亲发现了,他把自己的父亲和继母都杀了,就埋在他们家后院里。”
几人想了想自己还曾在他府上住过,顿时一阵毛骨悚然。柳昔亭说:“杀父弑母之人,武林中还能容他?”
慕容玉敲了敲桌子,说:“能不能上道热菜,就白听吗?”
庄晓赶紧去叫小二送菜,很快又凑过来,说:“然后呢?”
“容他?自然是容不下的,所以他才终日藏在深山野林中。”
“那也是便宜他了,竟然没人叫他偿命?”庄晓不平道。
慕容玉说:“我说这人奇,还有一桩事,他年少时拜在震阳真人门下,他天资不错,震阳视他为得意门生,他却对同门师姐欲行不轨,被震阳一怒之下逐出了师门。”
闻言几人都沉默了,好半天庄晓才说:“这人牲口似的……”
听他这般形容,慕容玉乐道:“还没完呢,他后来不知练了什么邪功,借探望师父为由,重击震阳一掌,随后逃之夭夭。”
庄晓咋舌道:“武林中的三大忌讳,他是一样也不落下啊。”
寻桃奇怪道:“哪三大忌讳?”
“杀父弑母是其一,背叛师门是其二,强夺良女是其三。你说,他不是都占了吗?”
几个人聊得热火朝天,岑书白倒是看柳昔亭脸色不好,说道:“公子,我们明日便出发吗?”
柳昔亭嗯了声,说:“慕容大人有住处吗?”
慕容玉一点头,说:“放心,只吃你们一顿饭,明日便就此别过。”
柳昔亭微笑道:“寻到了这里,能查到那些幼女的下落吗?”
“不知道,我刚到一天,说不准这些事情。”
柳昔亭与他随口寒暄了几句,便让岑书白代他送送,自行回房了。
但他说回房,却在楼梯下站了好半天,直到岑书白返回,他还没有挪动。
岑书白看出来这两个人不知道生了什么嫌隙,自己也不好多问,只是上前说道:“刚刚公子都没吃几口,我让他们热一热,公子要不要再吃点?”
柳昔亭回过神,看了看他,说:“不用了。”
说罢终于上了楼,只是走得极慢,不知道想躲避什么。
本来今天下午的不愉快都要揭过去了,两个人虽然各藏心事却也没有再提起,只是回来的路上都没有什么话。
那时天色擦黑,屋内刚刚点了烛火,外面起了大风,纵然关紧了门窗,仍然有风从缝隙中钻进来,将烛火摇得晃晃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