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行客+番外(102)
苏枕寄压在他的身上,两人呼吸交织,唇齿相触。雨水很冷,湿透的衣衫也很冰凉,但是两人相触的每一处皮肤都是热的。
柳昔亭仰头与他接吻,感受头发被他紧紧抓住时的微微痛感,闻着他身上的甜香,只觉意醉神迷。柳昔亭抽出几分清明,又觉得这样不对,对方喝醉了酒,他这样不能算是正人君子所为。
但他刚刚想缩回手,就被抓住了手腕,苏枕寄可是从小挂着沙袋铁坨练功的,轻轻松松地将他按得不能动弹。
柳昔亭也不想挣扎,他享受着这样的桎梏,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么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吻。
两人喘息急促,吻罢苏枕寄仍然紧紧与他相贴,无意识地用嘴唇轻轻蹭他的唇角。柳昔亭身上发抖,用另一只自由的手去抚摸对方湿透的长发。
苏枕寄又慢慢贴上了他的嘴唇,只是轻轻摩挲了一会儿,不像刚刚的舌尖纠缠、牙齿相碰,只是轻柔地吻了吻他的嘴唇。
柳昔亭与他鼻尖相碰,只觉情难自禁,不愿去想等他酒醒又该怎么面对他。
“昔亭。”苏枕寄突然叫了他一声。
柳昔亭身上一颤,轻轻回应了他。
“我有点冷。”苏枕寄说。
“我们进去吧。”
苏枕寄像是终于来了困意,双手习惯性地揽住了他的脖颈,下巴搁在他的肩颈处,一副已经睡熟了的模样。
柳昔亭急促的呼吸尚未平复,一时竟然扶不起他,只好揽着他在雨中坐了一会儿,才让混沌一片的大脑缓过劲来。
他将苏枕寄拦腰抱起,刚刚钻进船舱将他放下,苏枕寄便动了动,睁开眼睛看他,莫名问了句:“雨停了吗?”
柳昔亭坐在他身侧,说:“还没有。”
苏枕寄伸出手来,摸索着抓住了他的手,说:“我刚刚好像睡着了。”
柳昔亭看着他嘴唇上被碰开的小小伤口,有些紧张道:“是吗?”
第五十四章 建宁
到达建宁府时天边刚刚破晓,此时暴雨已歇,柔和的晨光落在水面上,映出粼粼的微光。
昨晚两人返回船舱后便换了身干爽衣裳,但是苏枕寄还是说冷。出门在外不能像在家中般样样都齐全,柳昔亭便将自己的外衣也脱给他穿,坐在船舱中给他擦了半夜的头发。
苏枕寄是一夜好眠,两眼一睁发现自己不仅穿着人家的衣裳,还窝在人家怀里搭肩搂腰的。
他反应了好半天,待脑子终于开始转动了,立刻缩回了那条为非作歹的手臂。苏枕寄的第一个想法是:柳昔亭这么容易不好意思的人,昨天被自己这样搂了一夜,八成是像块石板似的硬躺着,肯定一夜没有睡好。
但此时柳昔亭呼吸均匀,似乎仍在梦中。
苏枕寄也就不动了,躺在他身侧静静等他醒来。
于是柳昔亭睁开眼睛就看见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他心下一惊,就见对方弯了眼睛跟他笑,还问:“你睡得好吗?”
柳昔亭结巴了一下,才说:“还……还好。”
苏枕寄摸了摸身上的外衫,说:“你衣裳都给我穿了,你冷不冷?”
柳昔亭坐起身,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两人间过于亲密的距离,说:“我不冷。”
他当然是不冷了,一回想起昨日的荒唐场景,他只觉得耳根都要烧起来了,此时更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人。
就算昨晚是醉酒引起的乌龙,明明苏枕寄要负很大的责任,但是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坦坦荡荡的将外衫还回去,猫腰钻出了船舱。
一阵清晨的凉爽江风随之钻入,柳昔亭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好像也平静了不少。
苏枕寄的声音遥遥传来:“我们是不是已经到建宁了?”
柳昔亭整理好衣衫,也出了船舱,站在他身侧,说道:“是,已经到了。”
昨晚淋了一场大雨,苏枕寄又总是说冷,柳昔亭便替他去了发上的冠带,好帮他擦干湿发。今日刚刚睡醒,苏枕寄长发不曾束起,满头乌发散落着,随着轻柔的江风随意飞舞。
柳昔亭看他一眼,又收回了眼神,说道:“前面我们就要靠岸了。”
苏枕寄好像终于想起自己还未梳发,抬手去整理,说道:“到了建宁,我们要住在客栈吗?”
柳昔亭侧目看去,盯着在他指缝飘摇的长发,慢慢地说:“去投奔一位朋友。”
刚刚踏入市镇,苏枕寄便被迎面的早点香味引去了注意力。
两人在路边找了个小摊坐下,先上了两碗排骨汤下的芋饺。骨汤熬得浓香,芋头碾碎,和猪肉碎混在一起,包在面皮中下汤同煮。粗瓷碗刚端上桌,香味已飘了老远。
昨日苏枕寄本来还在惦记红豆南瓜粥,但刚走近就被这个小摊勾走了魂,红豆南瓜粥也只好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