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音道:“你的也要戴着。”
不是一对的吗?
“嗯。”他答应。
次日早上起来,楚音就朝他的手指上看,结果他没戴。
不知道是忘了还是太忙了。
楚音故意将手在他眼前晃了好几次。
陆景灼其实已经吩咐东凌去取,见她如此倒也没有忙着戴。
直到她把樱唇偷偷噘了好几次,快要忍不住了,他才让东凌拿出来。
“帮朕戴上。”
楚音捶了他一下:“原来圣上是故意的。”
他没否认。
她急的样子很可爱。
多少是在意他。
“要是我一直不戴,你会如何?”
她一边给他戴扳指一边道:“那我也不戴了,再也不戴了。”
娇嗔着说的,可也透露出一点心意。
他琢磨着这句话,将拇指上的扳指转了转。
知道陆景睿的伤势有好转,姜太后亲自去了一趟弘义殿。
从来都是晚辈给长辈拜年的,他守孝不便出门,但也没想到她会过来。
忙给姜太后行了大礼,陆景睿道:“孩儿不孝,竟劳烦母后上门。”
“快起来,”姜太后让陈嬷嬷去扶,“景睿,我是太高兴了,昨儿听说你的伤被马院正治好了,我晚上差点激动地睡不着……景睿,你真的好了吗?”
见她满脸喜悦,陆景睿一时心头滋味复杂。
当年他的伤势只是看起来重,因为年幼,因为血流得多,加上他的伪装,说废掉了,别人也不怀疑,但正因为年幼,在长身体,其实恢复得很快。
他在那段时间得到了嫡母跟长兄的关心,便一直隐瞒了下去,想持续得到他们的庇护跟怜悯。
可要说愧疚,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也会愧疚,只不过见长兄自出生便是世子,身负重任,而他却被父亲所厌恶,被母亲所不喜,两相比较,那愧疚也淡了。
他利用起他们也越来越习惯,直到发现有一个人会无私的关心他,不是出于愧疚,不是出于怜悯,而是真正的希望他做个健康的人,他才想从这种状况中走出。
如今嫡母那么欢喜,他忽觉一阵释然。
这样很不错,他不用再装下去了。
“母后,此事是真的,孩儿的伤确实好了不少,等再过阵子,兴许可以重新学习骑射。”
“好好好,太好了!”姜太后眼圈微红,“景睿,你能健健康康的,我这辈子就没有遗憾了!”
“您别这么说,当年的事并非是您的错。”
“不,是我的错,我不该带你出门,是我考虑不周,”姜太后长叹口气,“害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你这孩子本来就……”她擦起眼角。
“您别自责,孩儿不是好了吗?以后母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他走到姜太后身边,半跪下来,“您总提起,孩儿也会不好受,您这些年也受苦了。”
确实该让它过去了。
姜太后将手搭在他肩头:“好,我听你的,不提就不提,我们往前看……等明年你除服,我替你选一门好亲事,是了,还得让景灼封你为王,出宫开府。”
像二哥那样吗?
倒不知二哥会不会被大哥赶去就藩?
但看嫡母的态度,他一定不会被赶出京城。
陆景睿笑着道:“好,有劳母后。”
过了上元节,渐渐接近楚音生产的日子了。
经过太医们的判断,都认为楚音会在一月十日之前发动,故而陆景灼在一月五日之后便不去早朝,如果有政事需要同官员商量,便召来乾清宫。
有一日他正当批阅奏疏,就听说楚音好似要生了,急忙赶去东宫。
谁料虚惊一场。
她的小腹只是稍微痛了下又恢复平静。
就这么一直等到了一月十日。
陆景灼以为她会在今日生产,早上就没去乾清宫。
结果又白等了许久。
臭小子!
他忍不住暗骂,早前折腾得欢,该出来的时候又不出来了。
楚音劝道:“要不圣上还是恢复早朝吧……何时生产也不一定的,晚几日很正常。”
陆景灼捏了捏眉心:“你没有何处不适?”
“没有,”楚音一笑,“侧殿全都是太医,稳婆,医婆,圣上不要担心。”她感觉现在的情况跟怀着龙凤胎时没什么不同,故而也没有那么害怕。
当然,要说一点都不怕也不可能。
可孩子都十个月了,怕又能如何?总要把他生下来的。
“好,朕听你的,但一旦有什么事,你需得立刻派人禀告。”
她答应。
次日,陆景灼便去早朝了。
因为此前停了两次,积压了些事,上朝的时间也有点长,一直到巳时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