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陆珝,陆珍都知道母亲怀了孩子。
陆珝围着楚音转:“娘,孩儿在哪儿啊,为何一点都看不出?”母亲跟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
“还小呢,可能跟一颗葡萄差不多……你们也是从这么小开始慢慢长大的。”
两个孩子都瞪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他们以前长得像葡萄。
“真的吗?我跟妹妹怎么可能是葡萄?”陆珝连连摇头。
楚音噗嗤笑了。
听说楚音有喜,陆景辰夫妇,宝成公主等人正当守丧,不便前来探望,派人送来贺礼,相当丰厚,有种要把家底掏空之感,而陆景睿尚未封王,平常也得不到什么赏赐,没有他们这般阔绰,只送些燕窝,还有些瓜果之物,并一对新折好的代表祥瑞的白泽。
楚音拿起白泽细细端详,脑中又浮现出少年与她讲折纸诀窍时的模样。
这定是一种手段吧!
楚音一点都不相信他是出于善意,他手臂受伤时才七岁,那么小的年纪就如此隐忍,可见其心机有多深沉,她一定不能放松警惕。
可惜公爹驾崩,陆景睿必须得守孝,要等二十七个月方才除孝。
到时他二十或二十一岁,婆母肯定会张罗他的亲事。
前世他是娶了卫国公之女,那卫国公也是深藏不露的主,后来被升任为都督,与陆景睿合力将儿子囚禁,夺去他的帝位,这一世陆景睿休想有这等岳父。
她得想法子让陆景睿早早就藩才行。
不过说到就藩,不知陆景灼会如何对待陆景辰夫妇……
登极大典的筹备时间才半个月,但每一件事都不能马虎,这就累坏了礼部以及太常寺,光禄寺等衙门的官员,他们几乎是连轴转,整日不得歇息,可群龙不能无首,先帝驾崩,新帝都得及早登极,以安民心,以稳局势,故而也不得不咬紧牙关,埋头办事。
怕儿媳妇操劳,姜太后偶尔会派陈嬷嬷来东宫替她料理琐事,而陆景灼也给楚音身边增添了服侍的宫女,内侍。
她一心养胎。
然而就在她以为这一胎跟以前的龙凤胎有所不同时,在用早膳却忽然反胃了。
忍冬“哎哟”一声,忙上前给她顺背:“您这是怎么了?不舒服,还是哪道菜味儿难闻?要不要请刘院判?”
有宫女手脚麻利地拿来青釉唾壶。
楚音有经验,并不慌张:“不用看太医,一会就好。”
看来她这身子只要有喜,总会反胃的,好在不严重。
那宫女看她不吐了,又把唾壶拿走。
鹅蛋脸,丹凤眼,鼻子略微有些塌,楚音一眼认出这宫女是谁:连翘明年会自请出宫,这宫女叫蔓青,很能干,后来便取代连翘的位置服侍她。
楚音记得蔓青很会梳头,她去世时,蔓青流着泪最后给她梳了一次发髻,将她打扮得十分漂亮。
“你叫什么名字?”她故意问。
蔓青回过身,将唾壶放脚下,行礼道:“回娘娘,奴婢叫蔓青。”
“嗯,名字不错,行了,你忙去吧。”
忍冬瞧蔓青一眼,心想这宫女运气挺好的,没做多少事呢竟被皇后注意到了。
“娘娘,明日便是登极大典,您可有什么吩咐的?”她询问。
陆景灼肯定天没亮便要出宫去天坛祭拜宗庙,告祖先,再行登极仪式,照理她该早起送他出宫门,可因有孕在身,陆景灼一定不会同意,不止他,婆母也会反对。
楚音道:“跟往常一样吧。”
陆景灼回来时她已睡着。
其实他特意提早了些,还不到亥时。
他以为楚音有话同他说,毕竟他要登极了。
登极之后,他便是真正的天子,楚音也会是真正的皇后,她一向很在意这些地位,权势,应该是有些兴奋欢喜的吧?结果竟然……
难道怀着孩子很疲乏?
陆景灼伸手想抚摸下那张安静的脸,但最后还是怕弄醒她,收回了手。
楚音到巳时才起。
算算时间,陆景灼应该要准备回宫。
她将膳房精心准备的早膳吃完,便扶着忍冬的手去殿外。
两个孩子已经在院中玩耍了,看见她都围上来。
“等会爹爹来了,你们要叫他‘父皇’。”
“爹爹今儿这么早回来?”陆珝惊讶,又抓抓自己的脑袋,“叫父皇?爹爹叫皇祖父也叫父皇的。”
“是,因为爹爹现在跟你们的皇祖父一样,都是真龙天子了。”
他们听不太明白,但“父皇”两个字很容易,他们都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