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容易控制不住情绪,万一骂起天子那还得了?
姜皇后长叹口气,靠在椅背上:“我便什么都不做吗?”
“你为殿下保重好身子就行了。”
姜皇后又是一阵叹息。
听闻太子要选侧妃,楚夫人一晚上没睡好,偏偏儿子正在参加会试,她怕影响到儿子,愣是一个字都没提,而楚格见母亲如此,更是铆足了劲投入到会试当中。
事情传开了,唐飞燕足不出户,也从母亲那里听到消息。
“天哪,大哥居然要纳妾,大嫂好惨啊,命好苦,比黄连还苦!”
听她这么夸张,陆景辰戳破她道:“你该不会心里高兴得很吧?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
不可否认,她是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但去年楚音不止让陆景辰送她礼物,还提醒她胖了对孩子不好,她也是念着这份情的,嘴一噘道:“夫君,你怎么把我想得那么坏!我是在替大嫂喊冤,替她不值!不过她跟大哥一向恩爱,照理大哥不会无端端的纳妾……我琢磨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夫君你可知?”
陆景辰道:“不知。”
他实则知道,只是不想说父亲的坏话。
唐飞燕没看出来,转而说起她的二叔二嫂:“不要脸的东西,他们听说大哥要纳妾,竟想将一个表亲塞入东宫,拿了银子贿赂内侍,结果被赶了出来,笑死人了!”
除了大权在握的名门望族外,别的家族哪个不想攀上东宫呢?左右不吃亏,那妾得太子宠爱,他们得利,不得宠,也没有损害,故而负责挑人的贺中等内侍们,立刻成为众人收买的对象。
陆景辰想起楚音温柔和善的样子,暗地叹了口气。
好好的,父亲到底为何要赐妾呢?
同样的,陆景睿也不明白。
他折了狮子来送给陆珝。
楚音牵着陆珝出来见他:“三弟,又劳烦你。”
那是只淡黄色的狮子,阔嘴,鬃毛,四肢,尾巴,一样不缺,比冬天用雪堆成的狮子还要栩栩如生,陆珝抓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三叔,你怎么折的啊?这狮子好威风!”
有关陆景睿的技艺,楚音也很好奇:“你跟谁学的?”
“我之前受伤的事大嫂也知道,有个随从见我整日待在家中养伤,折纸给我解闷,我当时虽然没跟着学,却记住了。”
青州的随从都不是内侍,肯定没跟着他入宫。
是不是在外替他办事?
楚音记得,他也是有几个心腹的。
“三弟的那位随从现在何处?你既是跟他学的,想必他折纸更为厉害吧?”
“我不太清楚,我们搬入京城时,父皇打发走很多奴仆,他也在其中。”
楚音有数了。
陆珝此时道:“三叔,娘现在也会折马了呢,给我折了一对马!”
陆景睿吃惊道:“大嫂何时学会的?”
这儿子的性子真的一点不像陆景灼,长得越大话越多,楚音跟小豆道:“带珝儿进去。”
小豆为之前的事很感激楚音,闻言立刻把陆珝抱走,也不管他吵着要再跟三叔说话。
“你的手还没治好,我怕珝儿又让你折别的东西……”主要是怕他们二人的关系越来越亲,楚音笑着道,“下回你别随便答应,珝儿他会不依不饶的。”
大哥被迫要纳妾了,大嫂竟还有心思关怀他的手,陆景睿心头一暖:“我没事,倒是大嫂你……”说着顿住。
她疑惑地看着他。
他突然不知怎么安慰,总不能说“大哥纳妃的事,你别伤心。”
他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表达。
纵使平时再擅长伪装,也有笨拙的时候。
“大嫂怎会折纸的?”他换了话题。
“我看珝儿珍儿喜欢,便自己学着给他们折,像花儿什么的挺容易,别的就难了,还未找到诀窍。”
“大嫂如果真的想学,我可以教你。”
少年微微笑着,桃花眼像泛着涟漪的春湖。
这完全是对待亲近的人的态度。
楚音下意识拒绝:“不必,你的手伤了,还是少动为妙。”但话说出口又有些后悔,她不是要揭穿他吗?跟着他学岂不是更容易找到机会?
但下一刻她又想,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感觉他开始不掩饰他的伤势了?
他该不会哪一日说自己痊愈了吧?
为什么?
陆景睿却不知她在想什么,见她又提到自己的手,笑得更甜:“大嫂,我的手折折纸真的没事,您不必这样替我着想,其实折纸很简单,只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