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时的情况,他一个奴婢能拒绝吗?
他又不是太子肚子里的虫, 什么都能猜到,所以也不能全怪在他身上吧?
东凌自我安慰时,陆景辰却是满心好奇。
从刚才一事看,大哥大嫂闹得挺僵。
原因是什么?
他见过那二人手牵手,且大哥被下了药都不曾碰别的女人,照理不该如此。
是不是路途上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跟楚家有关,还是……
他越想越好奇。
小轿在县衙门口落地时,已是午时。
鲁县令心惊胆战地看着以前的卷宗,他不知道太子为何要赶他走,他到底做错什么?总不会真跟床有关,太子没睡好所以怪责他?
脑门上的汗滚落下来,他正擦的时候,听说那三人回来了。
鲁县令忙去迎接。
知道他要问午膳的事,楚音主动先点了菜。
鲁县令随后解释积压的案子:“殿下,臣确实手上有几桩旧案未破,但不是臣偷懒,委实是因为仵作验不出,要么是……”找了好些借口。
可哪个衙门没有破不了的案?陆景灼不过寻个借口叫他回去。
“你问心无愧便成。”
鲁县令听到这句更怕了。
世上有几位官员能真的做到问心无愧?想要往上爬,多少沾点黑,他怀疑太子殿下是不是查过他,只觉浑身透骨的凉,低声道:“是,是,殿下说得极是!”
出来时,身子晃一晃差点摔倒。
韩县丞忙扶住他:“您小心点!”
鲁县令在百姓们面前极其威严,说一不二,可在太子面前真是胆小的跟只鼠儿差不多,韩县丞只觉好笑,当然,他自己也一样,只不过平日里常巴结鲁县令,参杂着点儿幸灾乐祸。
“你去问问他们,可要换个卧房。”鲁县令突然吩咐他。
韩县丞立时好笑不起来了。
那三人听到换卧房的事却很奇怪。
陆景辰道:“布置得挺好的,为何要换?”
“好就行了,臣等是怕三位不适……”韩县丞看向陆景灼,“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真的不用换吗?”
这县衙的人都什么毛病?能不能把心思用在别处?
陆景灼脸色微沉:“不必。”
韩县丞见状急忙告退。
陆景辰看了一笑:“这鲁县令是个会钻营的主儿,生怕大哥大嫂睡得不舒服。”但他完全误会了,大哥大嫂是因为吵架而不快,跟睡觉毫无关系,他问接下来的计划,“大哥下午准备做什么?”
那些农户们要明日才播种。
他们确保此事不出意外后便得赶往下一个县。
陆景灼没有回答,他在想楚音会做什么。
“再说。”
楚音自出宫前就想好要去各处走一走的,她本来的计划自然是跟陆景灼一起,可这人实在古板,加上昨日的事,她怀疑他不会肯。
楚音默不作声。
此时的宣宁侯府,江麟跟江岷跪在宝成公主跟前,后者年纪小,更是抱着母亲的腿,二人一起劝道:“父亲已经知错,这两日在外头跪着,只求母亲您回头,您何不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是真心悔过啊,母亲,您不要如此绝情!您,您总不想将父亲逼死吧?”
江羡见她执意和离后想方设法挽留,什么痛哭流涕,绝食,跪行都使过了,现在开始利用两个儿子,企图让宝成公主心软。
可宝成公主只觉得恶心。
她现在才发现,她这丈夫的优点就在于一张嘴,跟他那堂侄女一样,口蜜腹剑。
摘去这个“优点”,他什么都不是。
以后她绝不嫁这种男人!
宝成公主命两个儿子起身:“你们再劝也无用,我必须同他和离……麟儿,岷儿,此事我禀明兄长后,兄长自会帮我,这和离一事,他纵使一万个不愿也必须答应,到时我会搬出侯府。不过你二人始终是他血脉,我会给他留最后一份体面,保住他的侯爵,也不至于让你们有所损失,”说着一笑,极为嘲讽,“刚才你们说我逼死他?等兄长的旨意下来了,你们看他会不会冒死抗旨!”
他要真去自缢,她会高看他几分,可江羡显然是个没骨气的人。
可惜她耳根子软,竟真信了他这些年的甜言蜜语,以为他会安分守已。
江麟见母亲心意已决,长叹口气:“也罢,您若实在与父亲过不到一块,儿子也不想勉强,”她都搬出舅父了,能奈何?他的前途始终要靠母亲的,“儿子会劝劝父亲,让父亲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