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娴谋害谢芷澜的嫁妆,致使她落水,又对其身体、名声造成了损害,数罪并罚,怎么也需要三到五年的牢狱之灾,按大魏律法,想将她赎出来,起码需白银两万两。
这笔银子算不得少。
安国公府虽说家大业大,却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基业,如今大房、二房没有分家,以谢颉的性子想赎苏娴,只会从自己的私库掏钱。
谢芷澜学习理账时看过府上的账本,管家连同父亲的账册一并给了她,她基本能估出来他私产几何,他虽是国公爷应酬却极大,手头上顶多有两万两的流动白银。
谢芷澜心中已有主意。
她从后门绕到了首饰铺子内。青玥已代她选了两套首饰,她让青黛付了款,带着她们回了府。
谢芷澜直接去了卫氏的住处,卫氏笑道:“喏,这是聘礼单子,除了有大雁、长命缕等物,还额外备了许多钱财,可见长公主极重视你,对姑娘家来说,夫君再好,都不若有个好婆婆,若是有个蛮横刻薄的婆婆,一辈子可有的熬,你二姐不就是如此。”
二姐如今是武安侯世子的侍妾,因不得武安侯夫人喜欢,三天两头被立规矩,吃了不少苦头,头一回给夫君抱怨时,还能得到一丝怜惜,次数多了,得来的自然全是不耐烦。她出嫁没几日人就憔悴了一圈,再也没了以往的神采。
谢芷澜也很喜欢长公主,在她身上,她总能瞧见母亲的影子,要不然以韩王的态度,她断不会点头。
“聘礼一下,估计用不了多久,长公主就会来请期,只怕婚期很快便定下了。”卫氏冲丫鬟招了招手,示意丫鬟将锦盒呈上来,“这是我给你攒的嫁妆,你安心收着,虽说你有钱,还是多点嫁妆傍身的好。”
一般人家姑娘出嫁时,婶娘也就成亲时添添妆,攒嫁妆都是母亲做的事,她膝下没有女儿,一直拿谢芷澜当亲闺女来疼,嫁妆也一并给她攒了,首饰盒里还藏着一张五千两的银票。
谢芷澜眼窝发酸,饶是梦中经历了一回,还是没能控制住自个的情绪,她努力憋住了眼泪。
有这样一个婶娘,她何其有幸。
卫氏心中软成了一团,摸了摸她的脑袋,好笑地打趣,“小时候都不见你掉眼泪,怎地现在红了眼眶?”
谢芷澜依恋地蹭了蹭她的手,“我才不哭,婶娘疼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我不跟婶娘客气,您给我我就要,我知道婶娘一贯低调,也不爱出风头,不过我需要婶娘帮帮我。”
回到灵昕堂后,谢芷澜没再东想西想,她继续扎马步,练刀法,才不过练了两三日,她便觉得浑身酸痛,尝试着与青黛对战时,不过对了两招,手中的弯刀便直接掉在了地上。
她们用的弯刀是青祤亲自选的,刀身不长,也不算重,饶是这她都觉得吃力。
她一时受挫,精神也有些萎靡,干脆坐在秋千上荡了荡,秋千还是母亲在世时,为她修建的,一直保留至今,每次心情烦闷时,她都会坐上荡几圈。
青黛走了过来,道:“小姐莫急,这套刀法本是为男子量身打造的,招式也比较凶猛,更适合战场上杀敌,奴婢当初不服输,见兄长学了,才跟着学的,奴婢都学了两年才勉强能看,你们觉得吃力也正常。”
刀法是青黛的父亲传授给他们的,他曾是夏府的护卫首领,一套刀法使得虎虎生威,据说是祖传下来的,他当年很得老爷子看重,可惜一次出海时遇到了海寇,为了护主,人已经没了。
谢芷澜道:“你既然学会了,便说明女子也是可以的,是我力气太小了,我继续负重练习,争取将力气提上来,习武本就不该急于求成。”
青黛点头。她忽然想起了陈大哥不仅用剑,还曾用匕首跟人对战过,小姐只是想防身,匕首若练好了,怎么也比弯刀方便些,待空闲时,不若找他讨教一二。
整个安国公府数他武功高强,他若肯帮忙,小姐肯定能事半功倍,也不晓得他何时休沐,改天可以问问兄长。
国子监每十日休沐一日,当晚几位少爷便从国子监回来了,按惯例,翌日清晨一家人会一起在老太太这儿用早膳。
谢芷澜一早便到了,她过来时,卫氏已在小厅候着了,大哥来得也很早,他冲卫氏请完安,便看向了谢芷澜,笑道:“还未向妹妹说恭喜,祖母这两日肯定高兴坏了吧?”
谢芷澜皱了皱鼻子,“那你得问祖母去。”
说话间,连姨娘带着四少爷也来了。老太太醒后,众人便进了她的寝室,二少爷和三少爷姗姗来迟,卫氏训了两人几句,“一回家就睡懒觉,还没弟弟起得早,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