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日,不知多少人看国公府的笑话,怪就怪在她过于心软,治家不严。卫氏唯恐谢芷澜像她。
谢芷澜心中暖暖的,不禁露出个笑,“我晓得,这等小事哪里值得婶娘走这一趟。”
卫氏道:“也不单为了这个,上午国公爷让人给我递了消息,说韩王是个有担当的,等明日便让我替你应了这桩亲事。”
卫氏特意让人打听了一下韩王,总觉得他这个人有些难以捉摸,若说他不好,也不尽然,他家世一流,才情一流,京城有不少姑娘惦记他,也不知嫁给他究竟是福是祸。她有些欲言又止的,“你可曾见过韩王?对他印象如何?”
谢芷澜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蜷缩了一下。
今日一见,韩王与她想象中的确实不太一样,她总觉得,他的所作所为,像是在刻意让她打消结亲的念头。
谢芷澜怕她担心,笑道:“早上父亲让我选时,是我主动选了韩王,听说他挺重情谊,早晚都要嫁,嫁给旁人,还不若嫁给他。”
长公主是个明事理的,她出嫁后起码不用担心婆婆会刁难她,单冲这一点,谢芷澜觉得都能嫁,更何况,梦中,在她最绝望时,他不仅帮她报了仇,还将她救出了囚笼。
她可以怀疑任何男人的真心,却不想质疑他。
卫氏脸上多了丝笑,“你满意就成,女子出嫁,求的就是一个心甘情愿,那我明日便给他们回个信。”
将卫氏送走后,谢芷澜脸上的笑,才散了个干净,她嫁妆丰厚,惦记的肯定不止秦挚和苏娴,至今,她都不清楚,他们背后之人究竟是谁。若不想落个梦中的下场,她必须要强大起来才行,唯有如此,方能护住自己和身边之人。
她身边的护卫实际上都是安国公府的人,出嫁时无法带走,她还需要有几个信得过的护卫,前些日子,她身子不适,一直忙着对付苏娴和秦挚,至今还没安排。
她将青祤喊到了跟前,让他去买十几个会拳脚功夫的人,随即又对青黛道:“青黛姐姐,从今日起,你教我习武吧,让青玥、青葙她们也一并学。”
青黛有些惊讶,“小姐真想学?有武艺傍身倒是好事,落水那日,您和青葙若是会武,定能躲过这一遭,习武并非易事,需吃苦耐劳,也并非朝夕间就能学成的。”
梦中再痛苦的事,她都承受过,只要能护好身边人 ,她不怕吃苦,“你尽管教。”
青葙和青栀都很激动,青玥一张小脸却垮了下来,“奴婢也要学吗?万一练得一身肌肉,多丑啊,小姐快饶了奴婢吧。”
青栀和青玥关系最好,劝道:“青黛姐姐曾练过几年,不照样很美?你多练练,说不准还能再长高些。”
青玥跟谢芷澜一般大,比她却矮了半头,今年十五了,仍像个没发育的小豆丁,她最介意的便是自个身高,闻言才道:“成吧。”
谢芷澜笑道:“若学得好,每个月都有赏。”
丫鬟们的劲头都被挑了起来,嚷着现在就要学,近来本来也没什么事,青黛便点了头,她担忧道:“小姐身子刚好些,要不还是晚段时间再学吧?”
护卫那边迟迟没动静,手越来越痒,习武还能转移一下注意力。
谢芷澜道:“无碍,只是落个水,又不是受伤了,我跟你们一起学。”
青黛跟着兄长练过几年,学得虽算不得精深,教她们入门倒也足够了,她让大家先练的扎马步。
刚坚持了一炷香的时间,青玥就撑不住了,腿一软坐在了地上,见小姐双腿一直打颤,还在苦苦坚持,她脸有些红,又爬了起来,继续坚持。
青黛红唇微抿,拿脚尖点了点她的小腿又拍了一下她的臀部,“姿势不对,膝盖不能超过脚尖,臀部勿突出。”
不知不觉,她们已练了好几组,每个人都腿软得不像话,青黛说今日到此为止时,谢芷澜都松口气,累得直接瘫进了藤椅里。
这时一个护卫回了府,他满脸愧疚道:“小姐,寻到韩王了,属下无能,进去索要解药时,被丢了出来,他说,他说……”
他身上尚有灰尘,可见,确实是被丢了出来。
谢芷澜:“直言便是。”
护卫进去时,韩王刚饮了一杯酒,面上染着一层薄红,似笑非笑的模样,有些不正经,活似在调戏什么人,“求人当有求人的态度,想要解药,让你家主子自己来。”
护卫跪了下来,讪讪重复了一遍。
青黛不由拧眉,只觉得这未来姑爷当真是欺人太甚!她怒道:“奴婢让兄长和陈大哥一起去讨要!就算抢,也要将解药抢来。”
她口中的陈大哥,是青祤的好友,如今已是国公府的护卫副统领,也是府里武功最好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