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娴也清楚时机重要,一是事情紧急,二是她已多日不见他,心中甚为想念,自打状元游街那日,惊鸿一瞥瞧见他时,她便被他的气度折服。
清楚他的脾性,她倒也没说废话,“如今韩王也提了亲,她言辞间更倾向韩王,我怕你提亲失败,主子万一怪罪,你务必想想法子才成。”
秦挚垂眸不语,自打入京,以亲事为诚向那人示好时,他便再也没了回头路。纵使如此,他也不想屡次对一个无辜女子使太多肮脏手段。
他淡淡道:“谢小姐出府的机会本就少,我已提亲两次,若再使别的手段,难免落人口舌,旁的还要劳烦苏小姐代为周旋,若事成,想必主子必会褒奖于你。”
最近苏娴的心情一直很复杂,既希望秦挚提亲成功,她得到自己想要的,又怕他对谢芷澜有意,如今见他态度冷淡,她心中又升起一股欢喜来。
两人聊完,苏娴正准备先离开包厢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动静,一个妇人欲要闯进门,被春草拦了下来。
春草挑剔地看了眼面前的妇人。
她一身粗布衣,手上仅带了一个翡翠镯子,成色还不是多好,她面露鄙夷,“我们小姐正在和好友闲聊,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不想死,就给我滚远点。”
秦母本就不是什么善茬,见这小丫鬟如此猖狂,她心中不快,一巴掌就扇了上去,“一个贱婢让谁滚?识相点就别挡道。”
她常年做活,力气大,一掌下去,春草被她扇地后退了几步。
秦母直接推开了包厢门,原本收到匿名信时,她还不信儿子会与暗娼勾结,怕儿子万一误入歧途,耽误了大好前程,她才跑来瞧了瞧,谁料自家儿子竟真在这里。
秦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含辛茹苦将他养大,为了逼他上进,使了无数手段,他好不容易金榜题名,可不是让他与小娼妇厮混的,她健步如飞,直接窜到了苏娴跟前,一爪子挠花了苏娴的脸,又一掌朝她扇了过去,“你这小娼妇,光天化日之下竟想勾引我儿。”
她动作实在太快,秦挚只拦下后面这一巴掌,“娘,不是您想的这样,您误会了。”
脸颊火辣辣的,疼得厉害,苏娴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摸到血时,她浑身抖了抖,险些要气疯,偏偏面前的人,竟是秦挚的母亲。
她平日就惯会装可怜,这会儿挨了打,眼泪更是不要命地掉了下来,碍于对面的人是秦母,她无法发怒,只楚楚可怜地解释道:“伯母,您误会了。”
秦挚冲春草使了个眼色,让她关上了门。
可惜秦母那些话,已经引起了隔壁包厢的注意,这群年轻人最是唯恐天下不乱,见有好戏可瞧,一个个竖起了耳朵。
谢芷澜的二表哥夏玉奚,拿起扇子敲了敲自己的手,“听声音怎么如此熟悉?别是出了什么事吧。”
其中有几个爱凑热闹的少年,顿时来了精神,“走,咱们去瞧瞧。”
大家闻言,纷纷走出了包厢,欲要一探究竟。
一个春草又哪里拦得住。
大家推开包厢门时,秦母还在破口大骂,“我呸,正经人家的小姐,会在茶馆和男人私会?定是她个小贱蹄子,勾引的你是不是?可怜我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拉扯大!你个没良心的,竟还敢维护她!谢府小姐不想要了是不是?你糊涂啊!”
她情绪激动,又背对着门,根本没发现门被推开了。
十几个年轻儿郎虎视眈眈站在包厢门口,脸上满是看好戏的姿态,苏娴脸一白,捂着脸便往秦挚身后躲。
秦挚身子也不由一僵。
大家着实没想到能看到这样一场好戏,“哎呦,这不是探花郎吗?前几日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屡次向谢小姐提亲。这会儿竟在茶馆与旁的女子厮混,啧啧。”
其中一个眼尖,瞧清了苏娴的脸,吊儿郎当笑道:“苏娴,你不是靠谢小姐同情才留在的国公府?你是多缺男人,竟和自个表姐的爱慕者纠缠不清。”
苏娴身子一僵,浑身的血液都似凝住了,她不敢再躲藏,讪讪解释道:“不是,我没有。”
秦母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苏娴,整个人有些蒙。
她再糊涂也清楚,家丑不可外扬,因为春草关上了门,她才敢肆无忌惮地动手,这会儿一有陌生人围观,顿时如打了败仗的母鸡,再不敢吭一声,唯恐因为自个坏了儿子的名声。
少年们眸中满是戏谑,“没有什么?没私会男人?还是没觊觎你表姐的爱慕者?”
秦挚不蠢,自然瞧出今日是落入了某人的圈套,他耐着性子解释道:“诸位真的误会了,我和苏小姐清清白白。我心悦的是谢小姐,因不知她的喜好,才托人联系了苏小姐,想找她打听一二,谁料闹了误会,让诸位看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