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
谢芷澜一下屏住了呼吸。
细密的吻落在她眼睛上, 逐渐下滑,最终落在了她唇上,一下又一下, 只是轻轻的触碰, 不沾染半分欲望,干净得不可思议。
谢芷澜似被烫到了, 僵着身体不敢动,也不敢呼吸,只觉得一阵心悸, 她甚至不知道他究竟亲了多少下。
顾邵屿移开唇时,略站直了身体,哑声道:“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谢芷澜一怔, 意识到他什么意思后, 心跳不受控制地漏跳一拍, 过段时间祖母的身体还不知道究竟如何, 她当然不可能跟他离开, 不知为何, 对上他幽深的眼眸时, 她嗓子无端发干,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拒绝。
她沉默了一下,才道:“皇上那里……”
顾邵屿仍注视着她, 道:“旁的不用考虑, 你愿意吗?”
她虽嫁给了他, 却没有子嗣,她在不在京城, 都没多大影响, 实际上母妃之所以留在京城, 也是为了他。当初皇上以京城名师多为由,将他召来京城和皇子们一起念书时,他才不过三岁,刚到启蒙的年龄,母妃放心不下他,才陪他一起来了京城。
她本想等他再大些,就回北疆陪父王,他十六岁那年,母妃刚给父王写了信,说等天暖和些,就回去陪他,父王却没能等到母妃。他被害时不过四十,正值壮年,为了大魏,他出生入死,立下无数功劳,讽刺的是,他没有战死沙场,而是死在猜忌中。
回北疆的路,不可能一帆风顺,顾邵屿不想让她冒险,也压根没想过将她带回北疆,不知为何,这一刻,竟鬼迷心窍,多问了一句。
不等她回答,他便扯了下唇,“本也没打算带你走,北疆天气恶劣,真去了你也受不住,好好待在京城就行,有你陪着母妃,我也能放心些。”
他还是头一次这么正经地跟她说话,谢芷澜一时有些不自在,轻声问道:“王爷何时离开?”
“后日早上。”
谢芷澜道:“那我提前替王爷收拾一下行礼。”
“不用,让秦管家准备就行。”顾邵屿这才想起正事,“你二姐找你了?”
谢芷澜心中一动,她今日出门时,小九也跟着,不过她并未让她上楼,“怎么了?”
她神情自然,烛火下,那张脸有种惊心动魄的美,顾邵屿伸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他常年习武,手上带着一层薄茧,每次触碰,都能引起她的战栗。
顾邵屿道:“她是因为账本寻你?”
谢芷澜神情不由严肃了些,身体绷得也有些紧。
顾邵屿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僵硬,又凑过去,安抚般亲了一下她的眼睛,低声道:“账本的事你别插手,别看武安侯府已经落败,府里也有其他皇子的眼线,牵一发动全身,你若是给青黛下了命令,最好让她停手,别涉险。害你的不是魏王。”
谢芷澜心中一跳,“你知道些什么?”
顾邵屿早就知道账本的存在,这步棋,他迟迟没走,不过是想一箭双雕,他没有多说,只道:“目前只能排除不是他,其他的还不确定,你若信我,就听我一次。”
谢芷澜深深望了他一眼,他神情虽淡,却始终坦然,谢芷澜沉默半晌终究还是点了头,她让青栀给二姐送了一些补药,将青黛又喊了回来。谢芷晴得知,她不打算偷账本后,有些慌,青栀低声交代了一句,“王妃说了,您不要轻举妄动,就当不知道账本的存在。”
谢芷晴不清楚,她为何改变主意,忍不住攥紧了袖中的银票。
这一晚,谢芷澜睡得并不安稳,早上醒来时,顾邵屿刚起,她披上衣服,想坐起来,他却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角,“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
根本没让她服侍的意思。
谢芷澜有些出神,直到他离开后,意识才清醒些,谢芷澜没再赖床,起床后,她没有习武,反倒让青黛将针线拿了出来,他虽然说了无需再绣,她还是打算绣完。
他衣服上最多的便是苍鹰,谢芷澜干脆在香囊上绣了一只展翅欲飞的苍鹰。
用完早膳,她便回了一趟安国公府,谢芷澜没提账本的事,只将谢芷晴受伤的事,给卫氏说了说,“婶娘,二姐并非第一次挨打,她身上全是伤。”
卫氏同样很震惊,她心底善良,虽然不喜欢谢芷晴,见她婚后,竟被人如此欺辱,也有些生气,“这丫头!被人如此欺辱,竟是一声不吭,林钦安真是欺人太甚,真当我安国公府的人是死的不成?她就算嫁入了林家,生是安国公府的人,死是安国公府的魂,轮不到他们如此作践。”
“婶娘息怒,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二姐想要放妾书,不若趁机,遂了她的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