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花坊养傻夫郎+番外(15)
“这个被子太厚了是不是?”展所钦问他。
颜如玉闭着眼睛不吭声,整个人大字形摊开,又是几脚连环踢,把被子踢落一半在地上。
展所钦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被子捡起来,叠好放进衣柜。衣柜里还有备用的薄一些的被子,他拿来给颜如玉盖上。
颜如玉这下合意了,睁开眼拉着展所钦的袖子:“阿郎,你不睡觉?”
刚睡醒的人身上没力气,颜如玉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声音也糯乎乎的。展所钦坐在床边,垂眸看着这个对他毫不设防的小家伙。
借着月色,他用目光描摹颜如玉的眉眼。
“阿郎......”见他不出声,颜如玉又唤他,并悄咪咪地在展所钦手心里塞进自己的三根手指头,挠挠展所钦的掌心,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展所钦依然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就在颜如玉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展所钦的手微微收紧了,握住他手心里颜如玉调皮的手指头。
他俯身,像往常每个晚上一样在颜如玉额头上落下一吻。但这次他加上了一句话:“别离开我。”
颜如玉鸦翅般的睫毛在他眼前轻轻颤动,两人呼吸交缠,耳边是他自己杂乱的心跳,颜如玉的嘴唇近在咫尺。
直到展所钦贴上颜如玉的唇,他快要冲破胸膛而出的心脏终于宣告它被一只小鹿创死了。
*
第二天晌午。
“......就这样问,记住了吗?”展所钦边问边给颜如玉整理衣领。
颜如玉点头:“记住啦。”
昨晚睡得迟,展所钦日上三竿了才艰难地把颜如玉从床上薅起来,又艰难地哄颜如玉穿了身不好看的旧衣裳,再艰难地让他记住词儿。
“我家乡遭了灾,流亡到此,想在本地入籍,求阿婆指点。”颜如玉背书似的摇头晃脑。
“乖。去吧。”展所钦捏捏他的手心。
路边有个简陋的小茶棚,只有一个装着水的大桶和几副木桌椅,是一个老妇人在操持。
展所钦先去坐下,要了碗水。过了一会儿,颜如玉装作与他不相识,过来按照展所钦教的话询问老妇人。
老妇人果然戒备地打量了颜如玉一会儿,大概从颜如玉的神态举止里看出了什么,她的肩膀明显放松了些,搬了两个凳子让颜如玉坐下。
“孩儿,你打哪儿来啊?”老妇人一边问,一边给颜如玉倒了水。
颜如玉是个懂礼貌的孩子,道谢后认真地说:“我从村子里来,我家在村子的最西头第三间。”
“啊......”老妇人非常确定这是个傻子了,“你家就你一个到这儿来的?”
颜如玉记得展所钦说的不要提他,于是点头:“就我一个,啊不,还有驴子。”
老妇人怜悯地看着他:“可怜的孩儿。你算是交上好运了,前两天有圣旨下来,皇后娘娘诞下中宫嫡女,圣上大赦天下,天下浮逃人等无罪。你呢,去随便找个没人要的破屋子住下,然后去镇上找个代写文书的先生,叫他给你写个户状,再拿到里正那儿上交。你只有一个人,只消给他两文钱,他把你的户状编入本地的计帐,你就可以在这儿住下啦。快去办吧,错过了这次机会,今后让官府抓着可就是浮浪户,是要发配充军的!”
这么长一串,颜如玉当然是记不住的,但只要展所钦记住了就行。颜如玉功成身退,和老妇人道别离去,展所钦很快也跟着他离开。
有了老妇人的指点,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他们拿着户状去里正那儿交钱,里正仔细核对户状上写的信息,确定年龄、身貌都与本人对得上,而后让展所钦交了三文钱,对他说:“回去等信儿。这几天不要四处走动,计帐还要送到县里编成户籍,再抄录两份送去户部、州郡,需要一些时日。”
出来后,颜如玉好奇地拿着户状看,问展所钦:“阿郎,这是什么字?”
“这是我的名字,展所钦。”展所钦在他身后圈着他,指着户状上的字耐心教他,“出自顾况的《游子吟》。‘驰归百年内,唯愿展所钦。’”
“什么意思?”
“意思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归来,只盼望自己能一展所长。’”
颜如玉听得半懂不懂,又问他:“那这个呢?”
“这是你的名字,颜如玉。出自‘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意思就是,你很好看。”
颜如玉很不谦虚地接受了这个夸赞。他接着问:“这个呢?”
“这个啊......”展所钦圈着他的手臂微微缩紧,“这里是说户主是我,而你是我的......唔。”
颜如玉转头看着他。
“夫郎。”展所钦笑起来,“你是我的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