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残疾大将军怀疑人生了(88)
眼看着日头一点点从竹帘上移到地砖,宴云一直在等穆长沣回来,他却迟迟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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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长沣长身玉立,站在谢英知给三皇子提供的隐匿居所。
庭院深深,丁香花开,风吹帘动风铃叮咚。
新帝登基后,接连死了七皇子和十皇子两个曾和他分庭抗礼、争夺皇位的兄弟。
朝堂上大臣们只噤若寒蝉,私下里都有猜测。
风华正茂的两位皇子一个弓马娴熟却摔下马摔折了脖子;另一个雅好饮茶、香道,却被焚香时不慎引发的熊熊大火烧的尸骨尽毁。
这样的过于巧合,总不会是老天爷感应到帝心所向,才悄然施加援手吧?
剩下的几位皇子,顿时比看见猫的老鼠还要老实。
庶出、才能一般的大皇子早早自请离京,在自己不大的封地上颐养天年。
十一皇子年纪尚幼,十分贪玩,他母妃干脆顺应小皇子的要求,把老师通通赶走,让他开心玩,最好从小玩到老。
唯有三皇子李琚,依旧风姿闲雅,游刃有余的干着礼部闲散事务。
穆长沣犀利的双眼盖在睫毛下,随意看了谢英知和三皇子一眼,天子脚下,四方天地里,像谢英知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给三皇子提供隐匿落脚点,新帝威压下甘为内应的人还有多少?
倒流香如山峦重叠的层层烟雾遮住了三皇子的脸,他不算大也不算漂亮的眼中,寒意
如春日碎冰,很快消散不见。
他起身,微笑时牵动颧骨未好的伤,狰狞的龇牙咧嘴一瞬,随即笑得朦胧了些。
“快坐!”
他示意穆长沣盘膝坐到自己身边,矮几旁的坐垫上,穆长沣不耐的抿了抿唇,这个姿势对他尚未痊愈的双腿来说,负担相当大,但他不动声色的坐下,巍然挺拔,背脊笔直,如边塞一道越不过的天堑。
李琚笑问:“夫人如何?府中事务处理得如何?”
穆长沣说:“我离开时内子仍旧未醒,大夫说她虚耗过大,流血太多,落胎一事可能伤了元气,今后再怀孩子就艰难了。”
谢英知眸光微微一闪,没想到“颜玥儿”竟这么惨,他都有些同情“她”了。
李琚也大吃一惊:“哦?竟是这样严重?咳,贵府的惩治也太过了一些。祝寿那天我也有不谨慎之处,其实小惩大诫也就够了。”
穆长沣拱了拱手,说:“殿下宅心仁厚,但内子行事确实太过莽撞,不罚不可。”
李琚唏嘘一阵,抬眸看了站在一旁伺候着的谢英知,又笑说:“让你折了一位夫人,着实让我于心不忍,好在英知家中有好几个如花似玉的妹妹,明丽端庄,不输给京城美人。”
谢英知隐忍着眸中的悸动,一如他私下授意戏子们在将军府唱《花为媒》,他自己憾为男儿身,无法和穆长沣长相厮守,不如暂借家中美貌庶妹的身子,既能和穆长沣成为真正亲戚,将来给穆长沣诞下有谢家血脉的儿子,也算流了一半谢英知的血。
穆长沣似是完全没听说过娶谢英知妹子的提议,讶异的抬眸,李琚笑嘻嘻说:“今日赶得凑巧,我又没旁的事要忙,不如让英知把妹妹都叫过来,你看一看,看中了哪一个直接告诉他,呵呵,当然,看中几个也无妨。”
“今日换过庚帖,明晨便能操办喜事,当上新郎了。离开西宁城前,你还是留个种下来,办起事来更无后顾之忧。”
谢英知刚要起身出去,便被穆长沣叫住。
“且慢。”
他面上毫无笑意,字字如冰棱刻骨,“不必了,殿下美意下官心领了。内子是下官三书六礼娶回来的妻子,下官和她成亲时既有生死不离、白头到老的誓言,自然不会违背承诺,以免招致雷击灾祸。”
“下官早和家母禀明一切,生不生育一切随缘,她若能生下一儿半女更好。若是不能,下官从旁支子弟中择选优秀者,收在膝下做义子便是。”
三皇子眸中的一抹笑意再次消失无踪,阳光透过垂帘照在他脸上,一道道金光黑影,宛如老虎的长须,他陡然眯起的眼眸,也似虎眼一般琥珀色凶狠无情。
穆长沣这是明说了,哪怕颜俭和颜靖臣都和三皇子为敌,派人四处巡检军中账目,挖了不少三皇子的眼线杀了,穆长沣被情爱迷昏了头,还是要保下“颜玥儿”。
穆长沣并无半分惧色,坦然平静的和三皇子对视。
良久,三皇子收回阴冷的目光,笑笑说:“没想到边关苦寒,竟生出了你这样一个痴情人儿。”
“罢罢罢!你的家事与我何干,关起门来想怎么宠爱自家婆娘,亲王皇帝都管不着。”
穆长沣又拱手,说:“多谢殿□□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