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狗血文里当白月光(8)
池砚安心了,看向模特。两人眼神一对上,金发碧眼的模特气质顿时忧郁几分,靠近池砚,摆了一个挑逗又破碎的造型。池砚后退两部,背后一整面墙都放着许橙意的收藏品——一些动物的头骨。
暖光照在头顶,黑色的发丝带有奇异光泽。
傅予想到以前许橙意说,池砚的头骨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听着骇人,但池砚确实有一种阴森美感,让人从皮想到骨。
池砚给模特拉了一把椅子,让他乖乖坐着,自己则找一个合适的角度支起画架,身边放着一个装颜料的小推车。
小说家积累生活中的素材,画家积累生活中的线条。
许橙意很重视她的作品集,加上有财力和人脉支撑,所以池砚眼前模特很可能刚下秀场。在严苛训练和精心保养下,他的身体成为类似雕塑的艺术进行展览的杰作。
当模特本身就是艺术品时,很容易带着画家脱离生活。
池砚意识抽离,感知到这是小说的世界。
祁寒山是主角,许橙意是将来胁迫与他联姻的女配,傅予是助攻的男配,他们身上都有不协调的、七拼八凑的元素,成为剧情的齿轮,在吱吱呀呀声中走向结局。
模特眨动眼睛,换了一个动作和表情,在变换之间,他的身体呈现非常模糊的动态,固定的线条被打散。池砚很快画好,拿给模特看,祁寒山跟着看两眼。
纸上线条凌乱,不同色彩融合在一起,身体飘忽不定,只能依稀分辨出有一双略带疲惫的蓝色眼睛。
“好抽象,”祁寒山看不懂,但毒舌,“和模特有什么关系?随便说谁都行吧。”
模特反驳:“画的就是我!我很喜欢,你没品。”
“你中文确实挺好的。”祁寒山冷笑,推他离开,“画也画完了,快走吧。”
门一直开着,在他们拉扯之间,模特闪身到池砚面前,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热情而开朗地告别:“谢谢你的画,到巴黎我给你当……”他思考了一下措辞,“男朋友!”
门被傅予关上,祁寒山坐下喘了两口气:“这死基佬。”
他说这话特逗,池砚笑出声。
傅予以为他恐同,安慰道:“时尚界就是这样的,不过你又不接触,没事的。”
祁寒山想说那人是在性骚扰,但是池砚没当回事,甚至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有口难辩,他便不说话了。池砚确实对身体接触不敏感,有时候别人明晃晃地越界也发现不了。
门外,还有一个和祁寒山心情起伏一致的人傻站着。
陆言栀好不容易通过打听,知道池砚加的社团,一路找过来,绕了不少路,但真的站在服社部门口时,又退了几步不敢进去。
纠结犹豫下,正好目睹服社部的鸡飞狗跳。
离得远,他没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男朋友”三个字,那个外国帅哥说得字正腔圆,池砚竟然也没反驳。
陆言栀原路返回,心中一阵失落。教室里零零散散没几个人,他拆开祁与乐给的巧克力吃。
“怎么了?”祁与乐坐过来,他刚刚四处和人拉关系,可惜肯搭理他的寥寥。
陆言栀回答:“没什么。”
“哦,”祁与乐换了话题,“这个好吃吗?”
“好吃。”
祁与乐看他嘴都吃黑了,递过纸巾,陆言栀向他道谢。
这个身世和他差不多的人原来是个傻白甜啊,祁与乐一口气喝完一盒牛奶,心里的焦虑突然缓解了许多。
看着已经平复心情的陆言栀,他装作不经意间问:“你……觉得池砚怎么样?”
牛奶呛到气管里,陆言栀震惊:“啊!”
“怎么了?”
“不怎么不怎么。”
“你知道他们家是做什么的吗?”
“不知道。”
祁与乐凑近,“挺说他们家族很神秘,初中有个人得罪他,直接被整退学。”
对方完全主导谈话,陆言栀丧失思考能力,傻傻点头,并对此深信不疑:“这么厉害啊。”
“对啊,这么厉害。”祁与乐想到祁寒山傻傻围着池砚转的样子。要是这个人属于他,应该能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吧。
第五章 校园5
秋雨带来寒意,下了一整晚的雨后,第二天气温降了好几度,池砚记着他哥的嘱托,把制服外套穿上才出家门。
每天早上,明德前的车道都要堵一会,接送少爷小姐的司机小心翼翼,路过上班的私家车更小心,毕竟这里随便一辆车磕碰一下便能产生天价账单。
也因为堵车,骑自行车上学的人变多了,大家在非机动车道上前后骑行,偶尔和认识的人打招呼。
“嗨!”堵在路上的学生放下车窗,冲他的朋友喊,“早知道我也骑车。”说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