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浣花楼的路上，沈黎才告诉敖锦。

其实试剑大会也只有前三天人多。

等到那些武功平平，过来试运气的人被打退的时候，会场里就不会再围着那么多人了，后续的比试也能有些看头。

两人出了天元山庄大门，沿途空荡荡的，明明已经不怕走散了。

可沈黎却像是忘了一般，仍未放开拉在敖锦手腕上的手，敖锦也装作没有察觉的样子，由着他带着自己走。

当晚敖锦躺在床上，一直等到团子说沐兴贤睡着了，她才闭上眼睛。

在沐兴贤的梦里。

敖锦第一次真正看清了冯镜谙本人的模样。

那个女人长得很美，眼神却格外平静，望着沐兴贤的时候也不像是在看自己的爱人，反而很像在看一件必须要得到的东西。

“沐郎，你为何不过来？”

冯镜谙语气轻柔，但配上她面无表情的脸，就显得异常诡异了。

沐兴贤眼神里极其无力，像是知道自己根本逃脱不掉这场噩梦一般，连挣扎都不再尝试。

“我都已经是这副样子了。”

他站在原地，声音几近哀求，“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难道一定要等我死了，你才肯罢休吗！”

沐兴贤梦里空荡荡的，让他无处躲避冯镜谙看过来的视线。

他坐在地上，以手掩面。

可冯镜谙的声音，却能清晰地传进他耳朵里，“沐郎，你为什么要逃？”

“我为你连师门都背叛了，你说要爱我一辈子的，我怎么能让你忘掉我呢？”

虽然是在自己的梦里，可沐兴贤丝毫没有反抗她的能力。

他坐在地上呜咽着哭起来，身体佝偻着，完全看不出白日里武林盟主的威风。

敖锦再想往下看的时候，沐兴贤的梦便醒来了。

她回想着冯镜谙的话，陷入迷惘之中。

一个杀人凶手，恐惧自己被厉鬼索命，是很容易理解的事。

但沐兴贤所恐惧的，却像是冯镜谙这个人本身。

敖锦暂时还想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他如此害怕一个早已死去的人呢？

她深吸一口气，把团子丢出来，放在手上抛着玩。

敖锦有气无力地说：“我觉得这个小世界是在玩我，沐言心的记忆里面，就没什么是有用的。”

跟沐言心关系密切的，就秦不悔跟冯镜谙两个人。

结果两人还都出了岔子。

秦不悔他也没通知一声，就自己偷摸重生了。

而冯镜谙又是跟沐言心记忆里截然相反的样子。

敖锦推测，可能是因为沐言心失去母亲的时候太小。

她将自己从沐兴贤身上得不到的温暖，一股脑地堆积在母亲身上，深信母亲活着的话，自己一定不会过着孤苦无依的生活。

敖锦可以不相信沐兴贤的梦境，但沈黎总不会骗她。

她觉得沐兴贤梦里的那个冯镜谙，才更加贴近她真实的样子。

偏执又疯狂。

敖锦有种预感，自己这么查下去得出的真相，未必会是沐言心想要的。

团子被抛得还挺开心，最后落在她枕边，突然想起了什么。

它凑近敖锦耳边问：“你说，冯镜谙是真的死了吗？”

敖锦翻身对上团子绿豆大的眼睛，严肃认真地提议：“要不然，你去她坟里看看？”

只可惜敖锦翻遍了沐言心的记忆，发现 她连冯镜谙葬在哪儿都不知道。

她暂时打消了挖坟的念头，准备明天问过沈黎再说。

这么一折腾，敖锦睡下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

第二日到了狼崽给她上课的时间，都还没睡醒，在沈黎推门进来时，她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敖锦没睡够，神智就不太清醒，本能地冲着沈黎招招手。

沈黎坐在她床边，看敖锦这副样子，笑着问她。

“你昨晚做贼去了？”

第353章 魔教师叔请自重18

敖锦直起身子，眼却还闭着。

“没做贼，但今晚准备去。”

她说完，冲着沈黎的方向倒过去，头顶到他肩膀上，习惯性地在他颈窝里蹭着。

沈黎见敖锦对自己不设防的样子，心里高兴。

他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揉了揉敖锦的脑袋，轻声问：“你要实在是困，不如再睡会儿吧？”

“不睡了。”

敖锦在他怀里慢慢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又干出了轻薄人的事。

她留恋着沈黎的怀抱，不舍得轻易放开，觉得躺在床上睡一晚，都没跟狼崽抱在一起这一小会儿舒服。

敖锦想起还有正事要问，挂在沈黎身上说：“你知道冯镜谙的墓在哪儿吗？”

“我昨晚梦到她了，我们过去给她上柱香吧。”

沈黎听着她的话，就像看见小狐狸露出尾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