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若狠狠瞪她一眼,道:“秦女佐,你好恶毒的心思!我从头到尾都未沾过那奶糕,小厨房与容月堂的宫婢皆可作证!定然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孙文若说的信誓旦旦,秦檀却一点都不慌乱。她似笑非笑,道:“孙女佐,那你说,我谋害敬宜公主,图的是什么?我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
孙文若愣了一下,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支支吾吾了一下,底气不足道:“你!你自然是为了,自然是为了诬陷我,好将我赶出这丽景宫去,你一人独领这桩差事!我心体光明,暗室中有青天!你念头暗昧,白日下有厉鬼!”
秦檀听了,笑得愈发从容了:“孙女佐,你可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争执间,芳姑姑已经去验了那叠小奶糕回来。她大惊失色,对恪妃道:“娘娘,那叠小奶糕里确实是被加了核桃粉!因核桃粉有颜色,那谋害之人还特地用红糖制了今日的小奶糕!其心思恶毒凶险,真是可怕!”
恪妃听了,也是花容失色。下一刻,她尖叫起来,怒指着秦檀与孙文若,道:“你!你们两个!快说,是谁谋害本宫的敬宜?!看本宫不扒了你们的皮!”
孙文若立刻啪啪地扣了几个响头,信誓旦旦道:“娘娘,微臣教导公主已久,将公主视若亲姊妹,又如何会做出这等恶事?定然是那些心思险恶、整日与歪门邪道为伍的人,才会谋害公主,还请娘娘明鉴!”
孙文若磕头磕的额上几要出了血,恪妃见她态度如此诚恳,心里已信了六七分,凶恶的目光便转到了秦檀身上。
秦檀不慌不忙,淡淡一笑,道:“娘娘,太医到了吗?不如先请太医为公主看看吧。公主尊贵,不可耽搁了。”
孙文若愤愤瞪她一眼,道:“秦檀,你少拖延时间了!假好心!你不是唐太宗,便是假仁假义也落不得好处!”
秦檀不以为意,只道:“还请太医先看看公主。”
胡子花白的老太医很快进了容月堂,坐到了公主床前,替公主诊脉。
但见老太医的眉头时而蹙紧,时而松开;表情时而疑惑,时而轻松。许久后,太医道:“回恪妃娘娘,公主身体安康,未有不妥呀。不知公主有何显症?”
恪妃惊诧,眼泪都没擦干呢,便急匆匆道:“敬宜误服了核桃,犯了藓症,发了疹子呢!她方才还哭闹着说身上痒!”
老太医左右瞧瞧,问被窝里的小公主:“公主殿下,请问您这疹子发在何处呀?您说说,微臣才可对症下药。”
敬宜公主可怜巴巴地缩在被窝里,眼珠子一转,说不出话来,只委屈道:“我不知道!总之,我发了疹子,我头晕!我不舒服!我今日不可读书了!”
老太医摇摇头,道:“依照老臣看,公主并无发热体虚、沉滞昏睡等显症;瞧着也是……应当没有出藓的。”
恪妃大奇,擦干了眼泪,又追问道:“敬宜,你快老实与太医说哪儿不舒服。”
敬宜支支吾吾的,却是说不出来,只嚷嚷道:“母妃,敬宜今日身体不舒服,不想读书!”
看敬宜公主这么说,恪妃心里早已明白了个七八。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呵斥道:“好好好,今日母妃准你不读大字。敬宜,你再说说,哪儿不舒服?”
一听今日不必认那些讨厌的大字了,敬宜公主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满面喜色,道:“我已经大好了!不必请太医了!”
瞧见公主如此活蹦乱跳,整个容月堂皆是一片沉寂。
秦檀摇摇头,很是无奈的样子,道:“微臣说,若非是起疹生病,或是淋雨发热之类的事儿,便不可停了每日认字的活。未料到,公主殿下却这样对付微臣。”
恪妃表情复杂,她拿指尖点了点敬宜的脑袋,小声道:“哪儿来的歪门邪道!”又转身问秦檀,“那叠小奶糕又是怎么一回事?敬宜不是吃了一块吗?这一回是敬宜好运,没有发疹子,可你谋害公主,却是逃不脱的!”
孙文若立刻附和道:“是呀!秦女佐,你看到公主活蹦乱跳,想来心里还难受的很吧?”
“娘娘误会了,那块小奶糕,并非是公主所食。”秦檀却很是从容,如此说道。
“你说谎!”孙文若尖叫起来,“偌大的丽景宫里,有谁敢动公主的东西?莫非是你自作主张,偷吃了公主的糕点?!”
“哎,孙女佐,你不必着急呀。至少,听我把话说完。”秦檀笑眯眯道,“因微臣觉得今日这叠小奶糕有异,便没有进献给公主。恰好方才二殿下来过一会儿,公主友善,便让二殿下吃了一块。二殿下还说了,这小奶糕的味儿奇怪,让公主不要再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