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死后反派为我沦陷了(56)
钦聿面向老城主作揖:“老城主,我们的诉求不过是当年发生了什么。您可愿意将陈年往事公之于众?”
“那我的家人……”
事已至此,应如是便也开口回答:“若能让幕后之人伏法,您的家人自然不会再被迫害。”
老城主如释重负:“那便来吧,我前半生犯下大错,我的家人我的兄弟都失了性命。”
“我后半生都在赎罪,原只为后辈能活下来,却让润生没了夫人,孙女也”
“若这件事能有一点作用,我也算死得其所。”
葛城主走了过去,却在老城主跟前被阻挡。
引魂锁失效前,周身不得靠近。
葛城主只好停下,他眼中含泪。
“父亲,您,您何至于此!”
老城主眼中含笑,他或许已经很多年没有笑过了。
“润生,你娘走的那一天我便不想活了。我已经苟活了几十年,早就够了。”
“你年少当家,还因为我犯下的错,失了爱人。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若死前能为你们做些什么,便也值了。”
“往后余生,不求你官声多么显赫,只望你与莹莹平安顺遂,无病无痛。”
“这位仙长,开始吧。”
钦聿指尖划下一个极为繁琐的图纹,最后一笔落下时,连周身的空气都停滞了一瞬。
这是极为高深的术法。
图纹印在老城主佝偻着的身子上,他缓缓闭上眼。
老城主的上首出现了一面宛若圆月的水镜。
上面流转着一段尘封三十年的记忆。
一场因为歧视而产生的冤案。
——
“那女子是个昙花半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假以时日,必定危害四方!”
是年轻时候的老城主,便是四十岁也是意气风发,一腔顾勇。
几人端坐在城主府正厅,座下的人应是当年的八大世家。
“可我听闻,京城来的沈公子与那女子有旧。”一男子神色隐忧。
另一人重重放下茶杯,紧随话头:“那又如何!便是京城的贵人也无可指摘!”
又有几人纷纷应和。
却无一人探讨那女子是否有错,又是否已经做了什么。
只有权势,与诛杀。
紧接着几人便开始布局,仅仅以沈子晋有危险如此简单的理由为引。
便诱得花月来匆忙赶来。
这是一场埋伏。
半妖或许天生强大,或许生有残缺。
花月来只是普通人类与道行不深的小花妖结合诞生,没有接触过系统的妖术。
除了能养养昙花,跟普通人类无异。
又怎么敌得过城主与八大世家的联合埋伏?
羸弱的少女仅被侍卫几下挥刀便撂倒在地,老城主与身旁几人对视。
几人神色欣喜,本以为会是个硬茬,却不曾想如此轻易就得了手。
他一声令下,侍卫的大刀便在下一刻到了花月来跟前。
当时正是晚上,对于少女而言格外陌生的大刀在月光下折射出冰凉的光。
光闪在她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容上,映出无限的惊慌。
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活着,从没经历这样的场面。
关心则乱,若是换个人,她便不会前往。
千钧一发,一少年驾着马而来,他弯下腰将少女往后一拉,直直拉到马上自己跟前,躲过即将砍下的刀。
身后的一队人马极快地上前,与侍卫缠斗。
那人穿着浅青色的锦袍,满眼都是刚拉上马的少女。
“月来,月来?你有没有受伤?”
那张脸于白偌几人而言格外熟悉。
那是个即便焦急,仍掩盖不住温柔的人。
那人是,月公子。
跟三十年后相比,他容颜没有一点衰退。
或许就是那晚霍不荇与钦聿两人遇到的那位。
非人非妖。
沈子晋带来的人马十分训练有序,与城主府侍卫缠斗着。
沈子晋不愿多作纠缠,正要带着花月来离去。
发觉两人动向的老城主不甘心:“沈子晋,你可想好了,今日你带这妖女走了,沈家可还保得住你!”
本不欲多说的沈子晋驾着马回头。
马的前半身子在空中停了一瞬。
平时温柔的书生在此时怒发冲冠。
“葛城主,你派人将我困住。”
“又用在下的名义引诱在下的心上人前来格杀,可曾问过我?”
“你这样的行为与豺狼何异?”
“我便是离了沈家又如何!你若要月来的命,便先踏过我的尸首!”
掷地有声。
众人不曾想过这世家公子对这青楼不起眼的小奴婢竟用情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