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到最后剧情它一无所有(84)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视野倏地变大,此处无光,上空却有一副覆盖整个山洞的星图, 其中流光将四周照得明亮, 星图之下是不知作何用像碗一样的石器, 像是接引着星河, 碗中是看不清的深黑。
邬阳将四周环顾一瞬, 视线凝滞在那一方巨大石碗里。
华琚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他眉头紧皱:“这石碗里都是生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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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死魂, 是生魂, 躯体还活着的生魂。邬阳心口一跳:“能看出这生魂是作何用的吗?”
华琚摇摇头:“看不出什么门道, 甚至就连我也不能与他们交流,不过我能看出, 这些生魂的灵魂力量正不断地被抽取,被上方的星图吸收。”
邬阳又将视线凝滞在星图上,她划开手腕, 以一滴血投入这副星图中, 血液投入的那一块星图瞬间消失,随后又不断有周围的星图将这空缺填满。
又是邬遇白的本命术法与本命阵法, 邬阳眉头紧紧皱起,事情远比想象中的要更严重些。他们到底对邬遇白做了什么?
此时血脉联结的另一方气息陡然变弱, 不好。
邬阳眸色一凝,视线转向传来血脉波动的另一处,那是唯一一处没有光亮的地方,在如此璀璨的星图之下,灰暗的地方往往会被忽略。
邬阳心下的不安愈加放大,她将数十道隐匿身形的术法压在身上,将灵力传入赤绫,将自己的气息降到最低。
时间好似突然变得急迫。
她以最快的速度投入了这片黑暗里。随着距离的靠近,邬阳的血液不由自主地沸腾,金乌火在体内愈加不安地跳动着,像是提前感应到了什么。
她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经脉各处传来的疼痛被她尽数忽略,只继续运转灵力将速度进一步提升。
跟着邬阳身侧的华琚面露担忧:“阿阳——”
话还没说完,邬阳停在了原地,她的指尖垂着身侧,是无声的颤抖。
华琚疑惑,视线略过邬阳往前看去,那是一片血红。
巨大的血池中央躺着一名男子,四肢展露在外,各有一道豁口,鲜血不断流出,流淌在血池中。血池里加了药液让血液始终鲜活。
另有一道图纹与阵法相结合的七星图落在血池之上,在血液的供养之下闪着流光,若隐若现的星线由这副星图衍生,逐渐延伸向外,原来此处正是外面那副巨大星图的背面。
外面的星图,最外面阻挡外人的星图,都是这副七星图的衍生。
血池中央的男子面色惨白,一道法印将腹部剖开,他的四肢青筋爆出,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是巨大的疼痛。上空流转着晶莹的药液,一点点渗透进着男子的身体里,在每一次生机将要逝去的时刻又生生将命捞回。
那男子眉头紧紧皱着,呼吸时而微弱时而急促,面上尽是晶莹的汗珠,而那张眼窝凹陷也不掩俊朗的面容与邬阳有五分相似。
只是眉眼更温柔些。
因为他更像母亲,因为邬阳更像父亲,因为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妹。
邬阳的视线死死定在邬遇白身上,金乌火在体内不断汹涌着,叫嚣着,无声的愤怒着,她脑子里下意识浮现这具身体年岁还小时看到的邬遇白。
噙着笑,温和又知礼,无论邬阳如何冷淡都会笑盈盈地唤她阿阳。天赋卓然心有沟壑,是远近皆知的斐然公子。
此刻竟被困在这里,如同牲畜一般生生被剖出本命术法与本命阵法,生生将身上大半的血液全然抽出,又生生无数次经历濒死与重生。
他们怎么敢?那是最好最好的邬遇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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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火在下一瞬从体内跳出,邬阳将手腕划开,任由血液浇灌在金乌火中,火势进一步增大,经脉乃至灵魂都传来惊人的疼痛,她却什么都不想管。
六年,六年了,你遭受着如此痛苦怎么还想着让我跑?
身份暴露算什么?邬氏血脉暴露算什么?就是丢了性命,又算什么?
为什么?经受了这些,你想的为什么还是让我活?
邬阳一步一步迈步向前,垂着的手不断流出血液被金乌火尽数吞噬,金乌火进一步壮大几乎要将她整个人覆盖,让发丝都变得卷曲。
躺在血池中间的邬遇白似有所感,他睁开眼,是一片朦胧,如同沉在深海的意识清醒了一瞬。
他极艰难的转头,看到了那一团火,和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邬阳。
邬阳没有如他所说离开这里,可他依然没有生气,这样的情绪太负面邬遇白从不会对着邬阳,六年前如此,六年后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