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到最后剧情它一无所有(157)
邬阳从厕所出来时,她正好将早餐摆在邬阳身前的餐桌上:“老板,今早的行程是九点与何总开会,十点乘坐飞机前往纽约。”
她继而拿出一份合同摆在邬阳跟前:“还有一份需要签字的合同。”
邬阳吞下煎蛋,打开合同粗略浏览,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小语,将我的私人号码换了。”
小语接过签好字的合同:“好的老板。”
下一秒,她看着合同上的名字很是疑惑:“老板,您……是改姓了?”
邬阳抬眸,看着合同上的名字,上面签下了正是邬阳二字,她放在餐桌上的手倏地握紧。
邬阳?邬……为什么?为什么看到这个字的时候她会这么悲伤?邬,到底是谁的姓?她又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就叫邬阳?她不是随养父的姓,姓黎吗?
她抿了抿唇,将视线从邬阳二字上离开:“合同再去打印一份。”
小语识趣没有再问:“好的老板。”
邬阳的视线无意识地落在自己的左手上,她是左撇子,这是几乎没有人知道的事情,因为养父母不喜欢左撇子,于是她也就学会了使用右手,往后的生活里,她也极为克制地将所有的习惯都改成右手,没有一点破绽。
她左手动了动,在餐桌上划开一道图纹,图纹繁琐,在落下第一笔的时候却极为流畅,就像是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图纹落下的那一瞬,仿佛有流光闪过,邬阳立时起身,看着没有一点痕迹的餐桌不言语。
不对,脑海里的记忆可以被篡改,被蒙蔽,被隐藏,身体的却不会。她一定是忘记了什么,忘记的也一定是极其极其重要的事。
她快步走到玄关,将门倏地打开,早晨的初阳落下,将她的视线剥夺,那一瞬脑海里出现了无数的声音,最多的便是不同声音的。
“阿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阿阳……从未有人这样喊过她,自她随了养父母的姓,所有人都是字正腔圆地喊黎阳,不带一丝情感。
为什么,她有一瞬地想要落泪。
“老板?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的话我可以为您预约周末的医生。”
邬阳睁开眼,看着明明记忆里无比熟悉的小语,她的身后,是一栋又一栋独栋别墅,而一辆敞开着门的车正停在门前。
荒诞油然而生,她竟从心底地想要逃离,就像,这里不属于她。
怎么会?她明明,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这里。
“老板?”
邬阳抬眸:“我昨日,做了什么?”
小语有些迷茫,但是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始终保持微笑:“老板,您昨天谈下了一笔生意,随后与您的父亲母亲聚餐,您的父亲母亲还为您在三天后安排了李先生的相亲,您对结婚也欣然应允。”
结婚二字出现的时候,邬阳脑袋倏地一疼,是从大脑深处一阵一阵传来的钝痛。
她打断了小语:“今日的行程全部取消。”
转变太快,小语面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老板?是我做了什么让您不舒适了吗?今早的会议很重要,是老板您花了半月时间才谈下——”
“好了。”
邬阳打算了她,细细密密的汗珠在额前聚集,她的面色是一片惨白,神情却是一派凌厉。
“你先走吧。”
小语顿了顿,面上重新扬起笑:“好的老板,祝您拥有愉快的一天。”
邬阳轻轻将门关上,房里重新陷入了黑暗。她几步走到书房,拿出纸笔,闭了闭眼,左手方一放在纸上,便无比流畅地画出了一道图纹,这道图纹不同方才拿道,她画的极为艰难,仿佛每一次转角都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这道图纹,是不同的,就好像,只有她能用。
她紧紧抿着唇,顺着本能用一旁的裁纸刀将自己的手划开,血色染红了桌面,大脑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阵迷蒙,像是有无形的力量在阻止她。
她咬了咬舌尖,口腔的血腥味让她获得了一丝清明,她颤抖着手,将这道图纹一点点染红,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图纹正一点点泛着红光。
直到最后一笔落下,那一刻,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顺着指尖这一点豁口流出,她终于跌坐在椅子上。
此时电话响起,邬阳轻轻喘着气,用没有沾染血液的右手点开了接听。
是她的养母:“黎阳,我听说你今天没有工作,怎么回事,那是你谈了半月的生意,你说不要,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