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这是认输了?”陈雪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哪怕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他此刻必然破口大骂,可惜谁让他说的话,在场只有陆昭听得懂呢,那还不是陈雪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嗷嗷嗷——”四皇子连嚎带比划,还费力地用手刀做出抹脖子的动作,明显是在恐吓她,下次要杀了她。
陈雪莹不吭声,又看了一眼叶菁,叶菁瞬间会意,再次开始胡说八道。
“大家快看了,四皇子输得太惨了,都哭啦。你们看这些狼,刚来那会儿多威风,如今一个个蔫头耷脑的,四皇子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也多亏我们太子妃人美心善,明明你们攻击在先,她却没让火烧死你们,还一个个把你们救出来,回去之后,你们都得给太子妃立长生牌位啊,这简直是女菩萨在世……”
叶菁开始胡扯,甚至都编造出四皇子哭泣这种鬼话了。
要知道这狼崽子基本上不哭,哪怕被打得满地找牙,也只会吐血从不落泪,除非伤害到他的狼兄弟。
叶菁说话又快又利索,听得懂的自然笑出了声,而像四皇子这种,本来听人话就费劲,再加上她这一通阴阳怪气,他根本不懂。
只是瞧着周围人都面带嘲讽的笑容,他自觉这是在嘲笑他,瞬间又开始龇牙。
可惜他只能躺在地上,毫无威慑力。
最后还是陆昭让东宫的侍卫进来,将四皇子和受伤严重的狼群,给抬走了。
敌人走了,火也灭了,院子总算是清静了。
陆昭跟着她往后院走,她进屋后,直接让人备水。
“被火蒸了大半夜,又热又脏,有什么话等我沐浴完再说。”
她甩下这句话,就将他一个人丢在外屋,直接进了内室泡澡去了。
陆昭找她明显是有事,偏偏只能等,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她出来的时候,头发半干,也没有梳起,身上的外衣早就不见了,换成了宽松舒适的常服,妆容也卸干净了,唯有一张素净的脸,白里透红。
乍一看到她这种毫不设防的模样,陆昭微微怔住,这与平日里精致满满的她完全不同,像是完全换了个人般。
之前的陈雪莹,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是精心装扮,美得像牡丹花。
而如今沐浴后的她,则清丽如出水芙蓉,很难想象同一个人,却能有完全相反的风格。
陆昭直到此刻才有些实感,原来眼前的女人,真的是个绝世美人。
“金子你拿到手了?”她随手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主动进入正题。
陆昭点头,“全部是金锭,裕通年的官银,共计三万两。你为何会知道那里有金子?况且裕通乃是你祖父在位时期的年号,他不可能告诉你这些。”
三万两大燕官府打造的金锭,这含金量不可同日而语,而且还是官方流通的,价值更是不知凡几。
当他带人赶到字条上写的地址,找到这些金锭时,整个人都惊了。
不止是数量超出,更因为这些金锭透露出巨大的信息,根本不是陈雪莹一个养在深宫里的公主,能知道的,完全匪夷所思。
裕通帝死得比较早,陈雪莹作为孙女,说不定都没能见过几面活着得他。
因此他才连夜赶来,想要问个清楚,没想到就看见狼群围攻公主府不成,反被烧得面目全非。
“你稍微打听一下,就该知道,裕通年间大燕有一重案,官府打造的三万两金锭,在押往望京时,整支队伍连人带金子,全部消失不见了。当时皇祖父派了大理寺和锦衣卫双方连查,都没能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成了一桩悬案。”
陈雪莹娓娓道来。
陆昭忍不住坐直了身体,他原本以为,她会避而不谈,毕竟这笔金锭的来历实在不可深究,没想到她竟然与他讲述实情。
“是,孤已经派人打探过,这桩案件涉及金钱太多,还牵扯到派系争斗,推出不少凶手,裕通帝震怒,不少人被抄家流放,拿笔金锭依然不知所踪,最后不了了之。”
这桩悬案实在太过出名,他让人稍微打探,就有些门路了。
“这桩案子的凶手就是皇祖父。”她直接给了他当头一闷棍,砸得人脑子嗡嗡作响。
“什么?为何?”陆昭猛地起身,实在太过惊诧。
“皇祖父缺钱,却又找不到理由张口要,当时贪官沆瀣一气,要是一一调查太过麻烦。为此他就以三万两金锭丢失为由,护镖路上经过的多个属地,将其中最出名的贪官全都抓了起来,交给锦衣卫和大理寺,什么罪就都问出来了,于是抄家流放顺理成章,他们吞下去的民脂民膏,以正当途径回到国库,被皇祖父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