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养的那群狼实在太不听话了,之前儿媳在来北齐的路上, 就已经被它们袭击过一回了,这次又来。明明北齐养狼的人不在少数, 其他人都能约束好, 只有他不行。那群狼肯定是欺负四弟年纪小,儿媳想帮帮他。”
陈雪莹侃侃而谈,说得头头是道,而且还是一片真心为了四皇子,简直是感动北齐好长嫂了。
“如何帮?”陆无极不动声色地问道。
“自然是把那群不听话的公狼都抓住,全阉了。这被阉过之后的公狼, 丧失了雄性自尊心, 也就老实了, 没有那么调皮捣蛋,更好规训。”她斩钉截铁地道。
话音落下, 殿内陷入长久的无声。
几个姓陆的男人,全都说不出话来,那股风吹蛋蛋凉的感觉又来了。
“大嫂,没必要吧。那只灰狼撒尿,你让人阉就阉了,其他狼可没有做这种下流的事情。况且就是一群畜-生, 大嫂您是从大燕来的, 礼仪之邦,素有容人之量, 不会和一群畜生斤斤计较的,是吧?”
陆清风忍不住站出来说几句,他倒不是要替四皇子说话,而是不能这么轻易让陈雪莹得逞。
哪怕北齐皇室信奉兄弟相残,但是面对陈雪莹这个大燕公主,还是分得清谁才是敌人。
况且他们这些皇子都养着狼,万一以后要是冲撞了她,是不是也得被抓去阉掉?
他这两句话,恰好踩到了陈雪莹的雷点上。
她最讨厌有人道德绑架,每当有人让她受了无妄之灾,说什么看在ta是一个孩子/老人/各种动物等,不要跟ta一般计较啦。
凭什么?
我有道德所以就活该,ta们没品就能无法无天?
“二弟此言差矣,大燕是礼仪之邦,北齐难道就是蛮荒之地了吗?我瞧着,大家都很守礼啊,当然除了四弟。四弟至今口齿不清,还学那狼做下流动作,全是被身边的畜生给带坏了。”
“你身为他的兄长,不仅不想着如何教好他,还助纣为虐,难道是因为皇权谋算吗?我也是在宫廷里长大的,对于这些阴谋算计,还算有所耳闻。就算二弟心里有此打算,想要借机铲除四弟,但君子有可为有可不为,你这种算计是最下成的,说出去都要被万人唾面的。”
陈雪莹毫不畏惧地怼了回去,既然他喜欢玩道德绑架,那她就绑架回去。
这招谁不会啊。
陆清风被她这一通连消带打,弄得直接都懵了。
怎么回事儿,他顶多算是凑热闹多几句嘴而已,为何就把此事上升到如此高度,他完全是被架在火上烤。
这叫一个难受啊。
“大嫂,你怎么瞎说呢,此事与我无关啊。”
“与你无关话还这么多,二弟,身为嫂子可要教你一句乖,凡事多听少说,方能成为大丈夫。成日里搬弄口舌之争,刻薄又庸俗。”陈雪莹拿出长嫂的风范,直接开始教训起他来了。
话里话外,把他一通损。
陆清风憋屈得脸都红了,手里的折扇都快摇出火星子来了,嘴巴开合几次想反驳,最终又闭上了。
他不一定说得过她,就算勉强嘴炮赢了,那也侧面证明了她的话。
一个北齐皇子,屁话那么多,可不就刻薄又庸俗嘛。
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张利嘴,左右都不吃亏,把他的退路都堵死了。
“父皇,儿媳身为长嫂,大燕有句俗语叫,长嫂为母。四弟这个年纪,也该是个懂事的少年郎了,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儿媳甚为心痛。这么好的孩子,却被那群狼给带坏了,其他人的狼都没出问题,就他身边的那群是坏种。”
“儿媳就效仿那孟母三迁,今日就要公狼群阉,还请父皇看在儿媳对四弟一片拳拳爱护之心,答应儿媳的请求。”
陈雪莹再次行礼,说得情真意切,眼眶都红了,时不时还疼惜地看一眼四皇子。
四皇子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困惑地看向众人。
显然,陈雪莹一连串高深字句甩出来之后,他听不懂。
之前能明白她的意思,无非是拿到了他狼兄弟的蛋蛋,嗅出了熟悉的味道,所以才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
而如今大殿内这一番对垒,包括之前二皇子横插一脚,他完全是懵懂的。
只是在对上陈雪莹的眼神时,他立刻开始龇牙咧嘴,表现出极大的不满和挑衅意味。
陆无极沉默片刻,他本不想答应。
一个大燕来的女人,也想教育他的儿子。
但是她送的礼还在手里,每次看到画中的头狼,都有种战栗的感觉,让他热血沸腾,的确是送到了他的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