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能陈柏瑞这晕也是装的,想要伺机而动,无论是反击趁乱逃跑,亦或者发出什么信号,都是个大麻烦。
为此,他要做的,就是让陈柏瑞彻底昏迷。
侍卫闻言,立刻从衣袖里摸出一个药瓶,放在陈柏瑞的鼻子处,显然是迷香。
之后又点了他的穴道,几重保险都上了之后,又仔细检查几遍,确认陈柏瑞是真的晕过去了,才来交差。
“行动,麻利点。”陆昭点头。
伴随着他一声令下,几人立刻上前,直接扒了陈柏瑞的衣衫。
夜风萧瑟,陈柏瑞是被冻醒的,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冷。
他迷迷糊糊睁眼,却瞬间清醒。
多年当太子的警惕感,让他立刻恢复状态,他一跃而起,身体本能做出防备的姿势。
视线扫过周围,他还待在原地,周围的尸体已经被清除了,甚至连血迹都消失不见了。
显然是怕血迹引来猛兽,把他叼走吃了。
他屏住呼吸,原地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冒出来,更不见北齐的人出来杀他,很显然陆昭已经领人离开了。
陆昭没杀他,甚至从这种种迹象表明,还想着替他保命。
他有些闹不清陆昭究竟意欲何为,明明知道是敌人,甚至已经追了过来,还把他打晕了,那为何要留他一条命?
确定自己安全了,陈柏瑞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四肢升起一阵绵软无力感,迷香的后遗症涌了上来。
同时他还感到胸口一阵密密扎扎的疼痛,不致命但却异常难受。
陈柏瑞拧眉,难道陆昭临走之前给他下毒,又或者是下毒蛊了?想要用毒蛊控制他?间接掌控整个大燕?
他的脑子忍不住胡思乱想,直接撕开衣衫,就见胸口竟然有一片刺青,显然刚刺上去,还带着一丝鲜红的血迹,并且还染上了墨。
这个刺青简单又好认,只有两个字:死囚。
字体和颜色都不是大燕的,而是北齐的写法,顿时让他脸色苍白。
这是一种羞辱,也是一种威慑。
能在大燕太子的胸口,刺下这两个字,说他是北齐的死刑犯,足见陆昭有多嚣张。
这证明了,北齐随时能够杀死大燕太子。
同时他还发现了一封简单的书信,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
“这两个字赠予大燕太子,望你铭记在心。下回再见面时,若是刺青消失,将会换成铁烙之刑。另墨刑多是在脸上,不过孤念及汝乃大舅哥,遂手下留情,不用致谢。”
墨刑就是用来惩罚罪犯,犯人犯下什么罪,就用刺青刺在脸上,并且染上墨,很难消除。
至于铁烙之刑就更加严苛,是用烧红的铁器,在囚犯脸上烙印。
如果是墨刑还能想办法遮掩,那铁烙之刑已经形成凹凸难看的疤痕,很难遮掩。
这封威胁意味十足的信笺,更是让陈柏瑞气得脸色发白。
他死死攥住手中的心中,甚至因为太过愤恨,直接引发内力,将信笺震得粉碎。
胸口处的刺青也很难办,墨刑的墨迹是用特殊手法染上去的,恐怕难消,除非用脂粉遮掩,可是墨迹很深,一般的脂粉也难以遮盖完全。
这让他以后沐浴更衣,都不能有人贴身伺候,甚至随时要注意身边人。
一旦被传出去,他的太子之位首先就会被剥夺,大燕是不可能让身带墨刑的人当太子的,之后更会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
“此仇不报,孤枉为人。”陈柏瑞咬牙切齿地放下狠话。
陆昭赶回去的时候,陈雪莹还在沉睡之中,他立刻将一身血腥味洗去,爬上床。
“怎么这么冷?”她嫌弃地嘀咕了一句。
显然是被他掀被子时,灌进来的冷风给惹恼了。
但是当他搂住她的腰时,陈雪莹立刻赶到一阵温暖,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很快她便主动贴近,钻进了他的怀里。
***
很快,皇上的生辰就已经来到。
陈雪莹和陆昭终于结束了他们的旅程,收拾行囊回到蓟城。
蓟城整座城的氛围都透着紧张,随时戒严之中。
太子不在朝,甚至已然撒手不管,而另外几位皇子争权夺利已经进入白热化的状态。
同时皇上的打压也随时随地,或许今日还在给二皇子放权,明日就忽然驳斥二皇子,主打一个喜怒无常,让人战战兢兢。
今年皇上的生辰依然准备大办,实际上也不是整生日,照理说不用如此大办。
但或许是几位皇子都不安分,增加了陆无极的焦虑感,哪怕他依然完全掌控着朝政和儿子们,心中却难掩恐慌感,所以很想用一场生辰宴,证明自己仍然老当益壮。